按照惯例,临安公主满月礼的当天晚上,姚明璟顺理成章地驾幸载熹宫。
他与岫蓝和衣而卧,如寻常人家一般说着家常话。
“今日见到皇姐,可算是高兴了?”
岫蓝笑容温婉腼腆:“臣妾以为这一次见不到殿下了呢,多谢陛下成全。”
“听姐夫说,皇姐这次怀像并不算好,不能过分操劳,因而歇了好些日子。”
岫蓝乖巧地点头,毕竟也是经历过孕事的女子,自然深知其中艰难。
“如今绮儿得封临安公主,你是她的生母,位分也不能太低。”
岫蓝惊诧:“臣妾产女之后,陛下已有晋封,怎的……”
姚明璟知道她又要说什么出身卑微,德不配位这类的无用话,直接掩了她的嘴道:“此时朕与皇后已经商量过了,四妃位满,九嫔之首的昭仪也被顾氏占去,只好先让你屈居昭媛一位,以待来日。”
昭媛可是她从未奢望过的高位啊。
“这件事情就交给皇后,你且耐心多等些日子。”姚明璟将一缕掉落在额前的发丝撇开,笑着说:“以后就是一宫主位的正经娘娘了。”
岫蓝只觉得鼻子酸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好了好了。”姚明璟笨拙地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就像是哄着绮儿入睡一般,“怎的还跟小姑娘似的爱哭鼻子。”
话分两头,信芳宫中的另一对尊贵夫妻也在说着体己话。
“决定好了?”
岳稚垣拿着篦子为姚纨懿梳头:“早就说过让你早些回来,怎么还是熬到了宴席结束?”
“这是岫蓝的大日子,臣妾还是要为她撑腰的。”
“谁人不知她背后有你这样一座大靠山,哪还会不长眼地撞上来开罪她。”
岳稚垣也不是真的想要拿这事儿与她拌嘴,又说回了先前讨论的事情:“你想三日后就起程?”
“此次回大凉已是逡巡良久,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有得力干将为你处理政务,臣妾也不能拉着陛下在异国逗留下去。”
姚纨懿感受着身后男人的柔情,伸手握住了他温暖的大掌,将小脸藏了进去,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闷闷的:“得陛下如此厚待,臣妾实是有幸。”
岳稚垣笑着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得妻如此,才是朕的荣幸。”
次日,姚纨懿就找姚明璟说了此事,即便他心中再有不舍,也只能应允下来。郁皇后得了姚明璟的旨意,大开陛下私库,按着姚纨懿的喜好挑选各类珍宝。
归期一定,姚纨懿的心境大变,摸着胎动的腹部一遍一遍地走在这熟悉的宫殿:“孩子,这就是母后出生长大的地方。”
郁皇后终日想陪,这一对表姐妹终于在即将分开的时候彻底交心。
“姑母什么时候进宫?”
“约莫还有一刻钟。”
“那就与你一起回宫等吧。”
“好。”
长宁大长公主进宫之后直奔皇后宫里,与姚纨懿相谈甚欢,兴起之时还提到了大公主:“满月礼那日遥遥一见,还未细瞧过呢。”
“这有何难,让婉嫔带公主前来一见便是。”
郁皇后愿意给岫蓝这个面子,姚纨懿自然乐见其成。
岫蓝接了旨意很快就带着孩子过来,规矩地向大长公主请安。
“是个好孩子。”大长公主向来不愿意见姚明璟的这些后妃,只觉得这些妾室着实入不了眼,只有这个岫蓝,听了许多说法佚事,今日得见还是说了一句好话。
岫蓝不敢在大长公主面前拿范儿,乖觉地将大公主抱到她的跟前。
大长公主很自然地将手上的护甲取下,生怕一不小心就划伤了婴孩娇嫩的肌肤。
接过粉红的襁褓,怀里的女婴刚好睡醒,微微眨巴着眼睛,还无意识地笑出来。
“这孩子生得很水灵。”
岫蓝安心听着,她知道无论大长公主说什么,对她的孩子都只是有利无弊。
大长公主似是与这孩子很是投缘,抱了许久都没有放下,岫蓝也丝毫不催,大长公主对她的印象就更好了。
“殿下明日就要离开大凉,不知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姚纨懿点头:“都已准备就绪了,劳皇后费心,本宫很喜欢那些礼物。”
“能讨皇姐欢心就好。”
“天色也不早了,本宫也该回去了。”大长公主觑着时辰,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郁皇后手底下的人来报说姚明璟今日翻了顾昭仪的牌子。
大长公主脚步微顿,快速回身看了郁皇后一眼,只见她神情不变,似乎并未为其所扰,心中暗叹一句这孩子当真是长大了。
“知道了。”
将母亲和姚纨懿都送出宫之后,郁皇后回来饮茶歇息。
“娘娘,陛下甚少翻顾昭仪的牌子,今日怎么……”
郁皇后冷笑一声:“今日午膳是去寿仁宫用的,你以为呢?”
罢了,说起来还是姚明璟受委屈了。
令众人都始料未及,就是这一夜出了大事。
岳稚垣和姚纨懿被外面一阵接一阵的喧哗声吵醒,掀开睡帘时只见到远青顶着眼下的乌青匆匆过来:“陛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