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将来黎朝宗也会去大城做事,他们姐弟俩可以互相照应,说不定有了黎梓卿夫家的帮助,黎朝宗还能被安排到一个工钱更多、更容易往上爬的位子上呢。
罪籍之人的确不能身居高位,可是若能结交到上位者,还能为他们所用,一样能拿到很多银钱,尤其是被赦免之后,这些人脉也是可以继续用的。
在黎家大多数人心里,黎朝宗就是一块儿被埋没的金子,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可以大展宏图。
黎家三人将媒婆迎进了正厅里,媒婆却看了眼顾氏,不太待见地道:“这事儿我只跟老太太和老爷说就行,姨娘么,就不用在这儿听着了。”
顾氏再怎么说也是一双儿女的生母,怎么也不该被这村里的泥腿子们轻贱。
黎百川被折了脸面,多少有些不悦,黎老太太却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小不忍则乱大谋,又对着顾氏道:
“还不赶紧出去?一个姨娘,夫主和婆母在这儿谈论儿孙婚事,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外面干活去。”
顾氏不甘地出去了,想想毕竟自己还没真的扶正,为了黎梓卿好,出来也没什么,左右在院子里也能听见。
正厅里,黎百川看着那媒婆,难得客气地问道:“不知道你要给小女说的是哪户人家?老爷我最疼这个女儿了,要是这人家不好,我可不会把女儿嫁过去。”
媒婆掩嘴笑道:“黎大姑娘的容色品貌,村里长眼睛的都看到了,不过黎老爷不必不舍,我今日来不是给黎大姑娘和黎公子提亲的,是另有一桩婚事。”
还有谁的婚事需要张罗?
黎百川和黎老太太都纳闷极了,不过已经很久没有人老爷、公子地称呼他们了,他们心里还是受用的。
媒婆先看了黎百川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黎老太太脸上,讳莫如深地笑笑。
黎老太太一愣:“该不会是要向我提亲吧?我是节妇,守寡多年,这把年纪了,实在没打算再嫁。”
媒婆强忍着才没白黎老太太一眼,她保持着涵养看着黎百川,还是没有开口,她希望黎百川能够意会。
黎百川忽然打了机灵,脸又要绿了:“老爷我家的李姨娘刚刚改嫁,那是里正夫人做的主。你们该不会听到了风声,以为老爷我还要把家里的顾姨娘也嫁出去吧?”
“顾姨娘是生了儿子的,她不能卖,你要是想开这个口,还是算了……我们黎家结不起这门亲。”
黎百川何尝没想过把顾氏也卖了,可是顾氏不一样,要卖或是改嫁绝对不能在这个村子里,他还要脸呢。
媒婆都快被气死了,不明白怎么能往黎老太太和顾氏身上猜,她装作被逗笑了的样子,一脸喜色地笑道:
“二位这是想哪儿去了?我今儿个来不是跟别人提亲的,是跟黎老爷你啊,我想给黎老爷说个续弦的正室,这可是咱们村里少有的好亲事,就是不知道黎老爷有没有意思了。”
“给老爷我提亲?”自大如黎百川都没想到,他整个人后仰了,嘴巴大张着老半天闭不上。
黎老太太更加惊讶,这样的事是他们谁都没想过的,确切的说不是没想过给黎百川续弦,可是想到娶个村妇做儿媳妇,她总觉得还不如把顾氏扶正了。
村里不是没有好人家,主要是良籍的尤其是富户看不上黎百川这样的,罪籍和穷苦农户家的有那和离和丧夫的寡妇都是带着孩子的,嫁过来黎家这情况可养不起。
可是媒婆主动上门提亲,肯定是知道他们家这个状况的,黎百川又惯常眼高于顶,手上的人选应该是不差的才对。
黎老太太往门外看了一眼,院子里这会儿没有声音,顾氏不知是出去了还是在等着听后面的话,难怪这媒婆对顾氏冷淡,还让她出去。
黎老太太一想就明白了,媒婆要说的这个姑娘或是妇人应该不比顾氏差,或者某些方面肯定比顾氏强。
黎百川没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特别有面子,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老爷我还不曾想过续弦之事,毕竟……万一哪天我们黎家就被赦免了,这续弦夫人要是还得留下就不好了。”
如果续弦是罪籍,除非也被赦免了,否则黎家人回元都是不能带她走的。
这意思就是他们不轻易考虑罪籍,要是这人选是罪籍的,要么家里条件不错,最好也是轻罪能被赦免的,要么就干脆不用开口了。
媒婆在心里白了黎百川好几眼,面上还是笑盈盈的:“这你们可以放心,咱们说亲事前都是打问好了的,也是为你们都打问清楚了的。这户人家是良籍农户,将来是能跟着黎老爷回去的。”
“就是村东头冯财主家姑奶奶,守寡有五年了。这冯财主家啊,论殷实,是咱们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品也很宽厚,这村子里都管冯财主叫冯大善人呢。”
“他家姑奶奶是冯财主最小的妹妹,前头的男人是病亡的。守寡之后冯家人待她很好,她本是不想改嫁的,可是冯财主说了,他这个妹妹跟前头男人也没留下孩子,还是改嫁有个孩子好些。”
“这姑奶奶没出嫁的时候就是个人物,管家理事、打理家里的买卖一把抓,从前那男人也是大城里的,这再嫁就不想找这村里的人了,人家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