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对话声响起。
“二弟妹,你可真是心灵手也巧,描的花样子好看,绣出来了更好看,瞧我笨手笨脚的,怎么都学不会,竟是连巧儿都不如呢。”
几个妇道人家在傅二婶家做针线活,互相闲聊,得知沈南葵新描了几个花样子,众人都说要看看,梁氏便陪她回来取。
沈南葵笑笑说:“阿巧正是学东西的年纪,进步自然快,大嫂每日要忙的事情多,自然没有精力再分给旁的了,若你像我一样,自小便只做这几样事,便不愁手艺比不过绣娘。”
听完她这一番话,梁氏心里倍感舒服。
明明是因为她笨,可到了沈南葵这里,听着却像是夸她一般,她真是越来越喜欢跟自家这个妯娌说话了。
梁氏亲昵地同她并肩走着,“取了花样子,我也去看看那两个小东西渴不渴,饿不饿,有没有在好好做功课。”
“大嫂放心,为了下午能出去玩,他们不敢偷懒。”
“二弟妹,还是你管孩子有一套,远儿和巧儿在你手里,如今又懂事又孝顺,别提叫我多省心了。”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书房门外。
沈南葵推开门,正要抬脚进去,可她才刚抬头扫了一眼,便惊得怔在原地。
梁氏见她陡然间变了脸色,好奇之余,也伸长脖子往里瞧了一眼。
她大惊,“你!你们?”
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后面的话了。
只见书房中,顾逸川靠在椅子上,上半身的衣衫已被褪去,而宋冬儿坐在他怀里,也只穿着一条抹胸。
两人衣衫不整,样子十分不堪入目。
宋冬儿看到她们进来,亦是吓了一跳,神色慌张地问:“你…你们怎么回来了?”
沈南葵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地道:“我描的花样子放在书房,我回来取。”
骤然看到这一幕,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在这个地方再待不下去了,忙转身要走。
有什么话,也等他们穿好了衣服再说。
梁氏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皱眉道:“不对劲,二弟怎么没有反应?”
沈南葵忍下强烈波动的心绪,再度看向他们。
这一回她才发现,顾逸川竟是闭着双眼的,而且他靠在椅背上的姿势也有些奇怪,瘫软着没有一丝支撑力,像是没知觉似的。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睡着了。
沈南葵前世在侯府待了半辈子,稍一思量,便猜出了缘由。
她盯着宋冬儿的眼睛,“是你给他下药了?”
宋冬儿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镇定过来,摇头道:“二表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南葵一指顾逸川,“那他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
宋冬儿用衣裳挡着自己,哀哀哭了起来,“方才我只是来给川哥哥送茶水,他忽然拉着我,让我留下陪他,再后来……你们都看到了。”
想明白问题所在的沈南葵,已经迅速冷静下来。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讥嘲,“你告诉我,一个没有知觉的人,如何能对你动手动脚?”
宋冬儿心里也很慌。
事情才刚开始没多久,甚至她连衣裳都没脱完,她们便进来了。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便只能一口咬定跟自己没关系。
“二表嫂这么咄咄逼人做什么,我哪知道啊,兴许川哥哥……他就是装的呢!”
梁氏在一旁听得眉头乱跳,再也忍不住了,她忽然冲上前去,一把将宋冬儿从顾逸川腿上扯下来,抓过她的衣服给她胡乱一套,再把顾逸川裸露着的上半身也给他盖住。
才说:“冬儿,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没想到却做出这样的事,你当我们都眼瞎吗?你既说二弟是装的,那你便把他叫醒了试试!”
“我……”
宋冬儿一时语塞,脸上又羞又怕。
“我一个清白姑娘家,难不成,还会自己做出这种下贱事吗?分明是川哥哥的错!”
事情已经这样,她索性豁出去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你们也都看到我和川哥哥在一处了,是他坏了我的清白,那就得对我负责!”
她瞪大眼,死死地盯着沈南葵,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这会儿,沈南葵已全然平静下来,她没有理会宋冬儿,对着梁氏道:“大嫂,你先盯着她,我去镇上请郎中,等相公醒来,一切便都清楚了,至于这件事情怎么处置,待婆母回来了,咱们再行分论。”
梁氏点头,“好,这里交给我。”
沈南葵走后,梁氏看着宋冬儿,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道:“冬儿啊冬儿,你简直糊涂啊!”
宋冬儿一边抽泣着穿衣裳,一边道:“大表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川哥哥的心意。”
梁氏一愣,“可我以为,二弟娶妻之后,你就歇了这个心思。”
宋冬儿凄然一笑。
“我自小就想嫁给川哥哥,从未变心过。”
梁氏叹气道:“但他已经成亲了,你做出这样的事,又能讨着什么好?”
宋冬儿眼中露出一抹坚决,“我要做川哥哥的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