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璟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瑾言眼神闪烁了下,避开他的目光道:“奴婢实在担忧家人,晚一分到,他们便多一分危险。”
季璟犹豫了下,还是道:“你父亲他们不在南疆府的牢狱中,朕已经派人将他们转移了,城门一开,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来的。”
见宋瑾言并不惊讶的样子,季璟凤眸微眯:“你一早知道了?”
他眼神沉了下来:“谁告诉你的?”
宋瑾言微垂下眸子:“奴婢只是猜测。”
季璟才不信她的鬼话,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宋瑾言的安全。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答应朕,再等两天,如果还没有消息,朕不会再阻拦你。”
宋瑾言闻言显得有些迟疑,半晌后点头答应了。
季璟见
状这才松了口气,眼珠子一转,顿时轻哼了起来。
宋瑾言柳眉拧起:“很疼吗?奴婢去叫太医。”
“不用。”季璟道:“只要你陪着朕就好。”
宋瑾言拒绝的话在看到他苍白脸和疲倦的神情时又咽了下去。
罢了,看在他受伤的份上。
一直到天光泛白,季璟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宋瑾言见他呼吸平稳,悄然起身。
带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她脚尖一转,直接往西侧门而去。
却是没想到温行之早就等在了那里。
“很意外我知道你会走?”看着她的眼神,温行之笑着问。
“是很意外。”宋瑾言回答。
“其实也不难猜,以你的性子想必是忍不住的。”
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些银票并一张地契。
随后又给了她
自己随身的玉佩:“这些你拿着,到了那儿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像是怕宋瑾言拒绝,他道:“不用有心里负担,子渊是我的知己,伯父伯母向来对我很好,我只是希望略尽一点绵力。”
宋瑾言看着他,微微紧了紧手指。
感谢的话她说了太多,再说也显得苍白无力,可除了这些,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温行之想必是看出来了,他朝她笑了一下,笑容温柔:“走吧,再晚皇上发现你就走不了了,一切小心。”
宋瑾言点了点头,临走前还是轻声道:“多谢。”
温行之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手指微蜷。
半晌后他低声道:“让人暗中跟着,不要让她知道。”
“爷,您为宋姑娘做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不让她知道?”
长风不解地问。
半晌,温行之的声音在清晨的微风中响起:“我不想那些成为她的负担。”
依宋瑾言的性子,如果知道他暗地里为她做的那些,只会觉得心生歉意,感激自然有,但是某种层面上也会成为她的负担。
而他温行之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宋瑾言的歉意或者感激,更无法接受自己的感情成为对方的负担。
“让南疆那边的人加快脚步,我要尽快知道和噬心母蛊有关的一切消息。”温行之冷声道。
“是!”长风颔首。
南疆府城门。
“干什么的?”
守备看着眼前一袭灰裳,身形瘦弱的男子,厉声问道。
“大人好,草民是从荆州来的,听说这儿在高薪招郎中,故而过来了。”
听说是来应聘郎中的,守备的脸
色好了一些。
毕竟现在城中瘟疫肆虐,府衙那边说是控制住了,可万一呢?
多几个郎中总是多几分活命的机会,因此他们这些守备对郎中的态度都还不错。
但流程还是要走的。
“可有路引?”
“有的。”这点宋瑾言早就准备好了。
那守备接过路引,又查看了她的行李包袱,点点头:“你先在这儿登记下姓名、户籍吧。”
他指着一旁的桌子,上面放了一根毛笔并一本册子。
宋瑾言应了,落笔写下两字:“言堇。”
宋瑾言以为顺利过了,刚想转身,后头守备道:“言大夫请留步。”
见宋瑾言不解,他解释道:“知州大人吩咐了,进城的人都需要搜身,还请言大夫配合一下。”
宋瑾言握着医箱的手指猛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