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言知道秋玉是南疆人，但却不知道秋玉的爷爷是他们村子里有名的蛊师。
年幼时遭逢巨变，颠沛流离，幸而被叶舒言所救，自愿入宫做了暗探。
对于蛊术秋玉了解不多，但耳濡目染地也知道一些，宋瑾言身上的红点，根据爷爷留下来的古书记载，为噬心母蛊。
噬心母蛊为万蛊之王，成熟后体液剧毒无比，能克制世间万种毒物，但身体同时又是世间难寻的解毒圣药。
除此外，成熟体的噬心母蛊更能号令一切蛊虫。
但培育极难，至今也只惊现过一回，记载在斑驳的古籍上。
在看到
书上所载的培育之法后，饶是秋玉一贯镇定，也在慌乱中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宋瑾言是自愿将噬心母蛊种在自己体内温养的！
种植噬心母蛊的宿体在后期日日皆需承受万蚁钻心的噬心之痛，若是宿体稍有抗拒的心理，都会直接导致噬心母蛊死亡。
但看宋瑾言接近肩头处的红点，显然这只噬心母蛊已经不是幼年体了，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或许便能转为成熟体了。
怪不得宋瑾言的脉象能在短时间内由濒死转为平稳，想必是噬心母蛊为了自救，护住了她的心脉。
可是宋瑾言为什么要这么
做？
秋玉一时脑子有些混乱。
“唔秋玉？”
屋里骤然响起的低吟将她从杂乱的思绪中抽回现实。
她强自按下心中诸多疑问，倒了杯水送到宋瑾言嘴边：“你醒了？先喝点水润润唇。”
都开裂了。
宋瑾言下意识抿了一口，有些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明。
她哑声问道：“我晕倒了吗？”
“是，皇上很是担忧，还召了众太医会诊。”
闻言，宋瑾言瞳孔微缩，声线也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太医可有说什么？”
只是细微的变化，却被秋玉收在眼底。
她沉默了下，最终还是忍不
住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体内的噬心母蛊是怎么回事？”
听她提起噬心母蛊，宋瑾言眸底闪过惊慌，她下意识捏紧手指，目光闪躲，苍白嘴唇微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语气变得急促起来，眼睛也含着焦急：“可是太医说了什么？”
秋玉抿紧了唇：“太医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发现的。”
说着，她抬起手。
宋瑾言此时正虚弱，哪里挣脱得了，只能任由她将肩膀上的衣裳扯开，露出那抹红点。
事已至此，宋瑾言知道秋玉多半是知道了。
她垂下眼
睫，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暗影，微微颤动着，显得有些脆弱。
见她沉默，秋玉却忍不住了：“你知道种噬心母蛊的后果吗？你会没命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为何，秋玉只觉得体内有一团火在不停地升腾、升腾。
明明不关她的事儿，她只是个暗探，即便主子将她给了她，她也只是个暗探，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就足够了。
但或许是那次雨夜里拥抱过她的脆弱，也或许是在辛者库时她给予过的温暖。
总之，如今心中的那把火烧得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你说话呀！”她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