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宋瑾言有些诧异:“您怎么会在这儿?”
随后又想起自己此时的狼狈,她有些窘迫地道:“让先生见笑了。”
叶舒言动作轻柔地将她扶了起来,递给她一条素青色的帕子。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宋瑾言下意识回道:“好消息!”
刚说完,她陡然有些愣住了,印象里好像有个小哥哥也总喜欢这么问她,但是等她再仔细想,又记不起来了。
叶舒言并未发现她的异常,笑着道:“好消息是孙贺那边有消息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欠条:“这是他这几日在‘无夜’欠下的赌债。”
宋瑾言回了神,看着上面的
数额咋舌:“这么多?”
叶舒言眼眸幽深:“不这样如何能引出幕后之人。”
事情顺利她自然是欢喜的,但又不免有些担忧:“孙贺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是咬死不还”
叶舒言闻言笑了出来,笑容带着些自傲:“宋姑娘未免太小看‘无夜’了。”
他朝她眨了眨眼:“放心,我只有法子。”
“无夜”敢开在上京城,想必有自己的倚靠,宋瑾言便也不再多
问。
“那坏消息呢?”她道。
“坏消息是我要走了。”
“走,您要去哪儿?”
“去荆州。”他道。
宋瑾言眸子有些黯淡。
叶舒言是她在宫里唯一的朋友,虽然彼此相处时间不
长,但总觉得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
如今这唯一的朋友也要离开了,宋瑾言不免有些怅然。
“时间定了吗?”
叶舒言道:“三日后。”
宋瑾言努力打起精神,勉强扯出一抹笑:“也好,皇宫并不是一个好地方,离开了也好。”
叶舒言笑了下,眼神温柔:“我们会再见面的。”
离开前,他转头道:“照顾好自己,你的家人都在等你。还有我离开的事儿,不要告诉顾珩”
宋瑾言听着他有些意味深长地话,但一时又想不明白。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她望着四处的高墙,突然间觉得无比压抑。
翌日,御书房。
一场大雨过后,
天气慢慢转暖,枯黄的枝丫悄悄冒出绿芽。
屋外春意黯然,御书房中却是气压沉沉。
季璟眼中杀意弥漫:“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真敢私扣抚恤金。”
萧维意面色凝重:“暗部查了近十年各地官府登记在册的战亡
人数,发现了一些异常。”
“梁帝五年时,陈留郡曾出现流寇,官兵派人清剿,登记在册的战亡人数便有数千之多,且青壮年占十之八九!”
“另外,梁帝十年,外敌来犯,仅这次战役死亡人数达近十万数。还有荆州、南疆一带……”
季璟眼中锐色一闪:“荆州和南疆也涉及到了?”
“是!梁帝十五年,西南一带有人打着光复前朝的
旗号叛上作乱,为此荆州知府魏崇山启奏梁帝,特地从贺州、太原等地拨了三万精兵前去支援,最终虽然平了乱,但三万精兵也几乎全军覆没。”
他顿了下,接着道:“暗部有问过当地的百姓以及当年曾参与这几场战役的士兵,发现规模都不大。”
“按照正常情况,死亡人数不该如此之多。”
季璟眸色漆黑:“预计多出多少?”
萧维意心情沉重:“近五万之数。联系到抚恤金被昧下,我们猜测幕后之人可能从前周末开始便暗中蛰伏,目的可能是为了”
季璟自然明白他未尽的话想说什么。
他怒极反笑:“看来是有人想要朕身下这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