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宋瑾言冷眼看着二人互相扇着巴掌,直到两人双颊红肿才淡淡叫停:“宫规第六十五条,多言者,掌嘴二十。下次若再多嘴,舌头也不用要了!”
见二人眼底藏着不甘,她声音发沉:“我如今罚了你们,若有不服,自可去李公公那儿告我的状。”
两个宫女捂着脸垂下头抽泣:“奴婢再不敢了”
宋瑾言这才挥手让她们下去,脑海回想她们说的话,她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自嘲的笑。
宋瑾言,你到底还要自作多情到什么时候?季璟早已不是从前的季璟了
此时,寿康宫中,季璟面带愠色:“朕已经答应解了卫嫔的禁足,母后不要逼人太甚。”
太后轻喘着气,虚弱道:“哀
家只是为了皇家子嗣着想,如何成了逼你?”
季璟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嗤笑出声,语气讽刺道:“为了皇家子嗣?朕看未必,母后这是为了卫家的荣华富贵吧?”
站在一旁的徐嬷嬷和李德元被季璟的话吓得心跳加速,纷纷低垂下了头。
太后见他话说得难听,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卫家是你的母舅家,你为何就这般容不下?”
“正因为他们是皇亲,才更要做好表率!可您看看他们做了什么?”
他愤怒道:“一个抢占民田,逼死佃农,一个公然在宫里绑人,企图毁人清白,这样的皇亲,简直将朕的脸面都丢尽了!”
“你放肆!”太后气得拍床大声吼道,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晕了过去。
一旁的太医忙上前施针,这才堪堪稳
住。
太医跪下劝道:“皇上,太后此时身体虚弱,万受不得刺激。还是先劝太后进些吃食,按时服药才是。”
季璟脸色铁青,半晌挥手将屋里众人都撵了出去。
他上前一步在床边的凳子坐下,端起一旁的米粥放软了语气:“母后先吃点东西吧。”
见她撇过脸,季璟的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他突然开口道:“母后知道吗?十岁以前的事,儿臣其实一直都记得。”
太后闻言背对着他的身子一僵,眼睛陡然睁大,微不可查地闪过一抹慌乱。
“印象里母后给予的从来只有谩骂和鞭子,年幼时儿臣也想过,大概是灭国的打击对您来说太大了,您只是太过想儿臣能够复国,故而对儿臣严厉了些,您还是爱儿臣的。”
“可是后来发生
了一些事,让儿臣觉得那些鞭子变得不能忍受起来。儿臣假装从假山上摔下来,失去了记忆。父亲本就不想让朕一直活在仇恨当中,于是阻止朕和您见面。”
提起谢楚云,他脸色柔软了下来,这之后他又遇见了宋瑾言和宋子渊,那五年里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直至谢家满门被灭,他重新又被推着走上复仇之路。
他望向太后:“儿臣内心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母后可否替儿臣解惑?”
见太后沉默,他又道:“只要母后回答儿臣这个问题,儿臣答应母后,今晚会留宿钟粹宫。”
太后闻言身子微动,她哑着声道:“什么问题?”
“当年儿臣与宋瑾言相恋,上京城里都知晓。母后既然早就知道宋家通敌卖国,泄露上京的兵力布防
图,又为何不曾阻止儿臣?”
“别说您联系不上儿臣,若是您有心提醒,怎么着都会有法子的。”
如果他一早便知道真相,也不会有今日种种苦果。
太后眼神微闪,片刻后道:“哀家只是为了锻炼你的心性。成大事者,必须斩断情欲,经此一遭,你才能一心复国,不会在情爱中迷失自己。”
有一瞬间,季璟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原因,原来自己在她心中,不过是个复国的工具罢了。
良久,他突然轻笑出声,眼神却逐渐冷了下去,他轻声道:“有时朕都怀疑,朕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
季璟看不到的阴影里太后的眼底闪过惊骇之色,锦被下的手猛的攥紧,心在一瞬间提到了喉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