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言被他的眼神刺痛,想到他中噬心散也有自己的责任,她深吸了口气,再次尝试靠近他,却又一次被推开,这次直接跌倒在地。
“收起你的惺惺作态!下噬心散的是你,如今摆出这幅模样给谁看?”
宋瑾言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但这些话还是刺得她红了眼眶:“皇上为何就是不肯信我?”
“朕凭什么信你?”季璟喘息着捂着疼痛不已的心口,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就凭你对朕下毒?还是凭你背着朕和温行之暧昧不清?”
“奴婢和温大哥之间并无”
“温大哥?叫得可真亲热。”
宋瑾言微抿着唇:“奴婢和温大人之间并非您想的那样,他只是因为受了我兄长之”
话没说完,季璟已经暴怒地打断了她:“如果你们之间没什么,你为何送他香囊?他又为何会让朕放了你?”
“奴婢刚才已经解释了,送他香囊是为了答谢他对奴婢的信任,以及在大殿上对奴婢的维护。”
季璟只觉得自己快被醋意淹没,他低吼道:“就因为这些,所以你就感动了是吗?”
宋瑾言反问他:“奴婢不该感动吗?”
“起码在赵庆污蔑奴婢不详,在满殿大臣要求皇上杀了奴婢时,他是唯一一个站出来为奴婢说话的。”
“你是在怪朕?”
宋瑾言垂眸:“奴婢不敢。”
季璟突然冷笑出声:“你真当朕看不出来你和顾珩在殿上唱双簧?”
宋瑾言猛地抬眸,眼底闪过一抹惊慌,瞬间又镇定了下来:“奴婢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
季璟冷哼道:“或许你想让朕把顾珩宣过来当面对质?”
宋瑾言闻言抿紧唇,半晌后才开口道:“奴婢所做不过是为了自保?”
“为了自保?所以将宛妃说成
是惑主的妖星?”他语气愤怒:“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她的!”
宋瑾言突然觉得可笑至极:“她唆使卫嫔,将奴婢和叶乐师囚禁在广阳宫,又对奴婢下了媚药,皇上又何曾想过奴婢的下场!”
“宛妃并不知情,一切都是那个宫女自作主张!”
她大声质问:“皇上信吗?不过一个宫女,如何能让卫嫔言听计从,如何有能力和胆量布下一个这么大的局?”
季璟避开她的眼睛,这件事他知道大概率和王悠宛脱不了干系,但是目前他需要平衡各世家势力,再加上王悠宛曾救过他的命,他不得不顾及到她。
他态度强硬:“不管如何,你都不该设局害她。”
宋瑾言闻言突然笑出了声,语气满是讽刺:“皇上是在替您的心上人抱不平是吗?”
她看着他,眼神里是深沉的悲伤和失望,她双膝跪下朝他
磕头,再抬头时脸色只剩下冷漠:“既如此奴婢领罚便是,如果皇上不解气,那就杀了奴婢!”
“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
噬心散余毒发作的痛苦让他一阵阵发晕,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
他看着她纤细的脖子,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扭断它,只要扭断他,你所有的痛苦就会结束!”
那声音如恶魔吟唱,季璟缓缓地伸出手收紧
在宋瑾言即将窒息的前一刻,他才仿若惊醒般陡然撒开了手,回首间将一旁的琉璃宫灯打碎,破裂的琉璃片割伤手掌,鲜血滴滴答答撒了下来。
“咳咳咳”宋瑾言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鼻子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意识到自己差点失手杀了她,昏暗中季璟的手微微发抖:“不要再试图挑战朕的底线。”
宋瑾言声音嘶哑:“为什么
放手?”
季璟抿着嘴不说话,空旷的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粗喘声。
见他不回答,宋瑾言再次追问:“为什么放手?皇上不是想替宛妃出气吗”
半晌,季璟轻启薄唇,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要再碰她也不准你再见温行之!”
季璟的的维护像一把利刃刺入宋瑾言的心房,大概是太痛了,痛得她猝不及然湿了眼眶,泪水顺着纤瘦的脸颊滴落在地上。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她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面色倔强:“皇上就这么在意她吗?既然如此,又何必管奴婢见谁呢?”
季璟的里衣早已湿透,他咬牙忍下一波波地噬心之痛,黑色的衣袍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
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足以将宋瑾言的心撕得粉碎:“朕的东西一向不许人碰,朕嫌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