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颜沐筠不明白为什么舅舅会对颜沐禧变了态度,今日时间太短,姐妹二人有好多话没说,她明日还想着出府寻颜沐禧呢!
“钱娘子救下你之事,舅舅会替你将人情还了。她这种一心向利的商贾,不适合当朋友结交。”葛大舅解释道。
颜沐筠还是不大明白,“舅舅怎看出钱娘子是一心向利的不可深交之人?”
葛大舅本不愿背后说人坏话,斟酌一二,还是觉得该将其中弯绕说与外甥女听,免得她心思单纯总被人欺负蒙骗。
“西北连年战乱,物价一涨再涨,尤其是粮食、布匹和药材,比起安稳时翻了近两番,百姓的日子可谓是苦不堪言。而这位钱娘子斥巨资将南边的粮食、布匹和药材运往西北,定是想要赚大银钱的。商人逐利无可厚非,可赚国难财的商人,心定不是红的。所以舅舅才劝你,不可与这位黑心的钱娘子深交。”
“舅舅怎知钱娘子就一定是要赚国难财?”颜沐筠虽不知颜沐禧为何要囤积大量的物资,但她信自家姐妹,人一定不是为赚黑心钱财。
葛大舅反问她,“筠姐儿你可知,将几十万石粮食、十多万匹布匹、和大批的药材从江南运到西北,要花费多少银钱?”
“我不知,但我知道钱娘子不是黑心肝的坏人,我信她。”颜沐筠满目坚定道。
葛大舅被气笑了,“投数百两银钱出去,目的不为赚银钱,还能是为什么?钱娘子一介商贾,难不成还能是想改行,当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颜沐筠一时找不出理由辩驳,只能嘴硬道:“反正我不信钱娘子是坏人。还有,舅舅你一定要尽力帮扶钱娘子,不可食言做出背刺她之举。”
葛大舅本以为外甥女比当娘的强些,现在看来,母女二人半斤八两,被人蒙骗走了偏道,十头牛都拉不回正道上来。
当年小妹坚持给人做妾,他无力管,如今外甥女的事儿,他做舅舅的好似更无力管束。
叹息一声,葛大舅无奈保证道:“你舅舅我虽没什么大才能,基本的诚信还是有的。答应过他人的事,便一定会办到。”
颜沐筠闻言放了心,冷静下来,她也禁不住怀疑颜沐禧是想要发国难财。不然斥巨资囤积物资,还能是为了啥?
葛大舅口头上劝不住外甥女,便试图在行动上干预,翌日颜沐筠带着擎哥儿出门,身边被安排了好多个下人看守。
客栈门外,颜沐禧看着母子二人堪比帝王出行的阵仗,禁不住眼皮狂跳。
等进了屋,颜沐筠强势打发走下人,她方才疑惑询问,“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颜沐筠无奈解释,“是我舅舅怕我再被人给骗了!”
“再被人给骗了?”颜沐禧指了指自己,“那个人指的不会是我吧?”
“二姐姐可以自信些,将疑问语气去掉,就是你。”
“为何?难道只是因为我是商贾?”
“我舅舅认为你是要发国难财的商贾,说你心太黑,不让我跟你玩儿。”颜沐筠如实道。
得知缘由,颜沐禧勾唇笑了,“你舅舅人还怪好的。”
“我舅舅当然好,对我娘和我都好到没话说。”颜沐筠意识到什么,“老二你说的不是反话吧?”
“放心,我没说反话,心中装着家国百姓的人,不能说一定是好人,但一定不是恶人。有这般深明大义的舅舅,是三妹妹你的福气。”颜沐禧说着拉过一旁的擎哥儿,“擎哥儿被养的真好,虎头虎脑的太招人稀罕了!”
“擎哥儿快喊姨母!”颜沐筠叫儿子喊人。
“姨母~”擎哥儿立马甜甜的喊道,还冲颜沐禧露出两排小白牙,有种憨憨的可爱。
颜沐禧捏了捏他的小脸,“擎哥儿与顾云庭长得仿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性子竟完全不像。”
“还是有些像的。”颜沐筠想说,顾云庭的一本正经都是装出来的,父子俩死皮赖脸缠人的时候一模一样,想了想觉得揭自家男人的短不合适,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不愿再提起顾云庭,颜沐筠转了话题,“你这两年,都是怎么过的,可遇上过合眼缘的心仪之人?”
“怎么过的?”颜沐禧仔细想了想,“吃吃睡睡,闲了管管闲事,偶尔出去赚些银钱。几百个日夜,好似一眨眼便过去了。至于合眼缘的心仪之人,暂时还没有遇上。”
“没有便没有吧!只要有钱有乐子,男人可有可无。”颜沐筠顺嘴感叹了句,又问,“两年的时间,你便再没见过虞晚泰?”
颜沐禧敛下眸子,勾唇笑道:“三妹妹自己屋里的事都理不明白,还有心思八卦旁人的闲事。”
见她不愿说,颜沐筠也不再追问,夫妻分开后彼此连提都不愿提,要不是爱的太深无法释怀,要不就是完全不在意。
颜沐筠下意识觉得,颜沐禧是前者,向来豁达聪慧的女娘,应是对虞晚泰动了真心,现在才半分都不愿意提及。
今日有粮食到达储备库,颜沐禧本打算亲眼去盯着粮食入库,因颜沐筠母子的到来,只能改变计划让冬玉去看着,自己则陪母子二人在晋城闲逛了一日。
日暮西斜时,颜沐筠母子二人带着一日的战利品满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