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禧心头一震,忙垂首避开了目光。
再抬眸时,眼前已无虞晚泰的身影。
接下来的时间,颜沐禧不敢再乱瞟乱看,规矩坐在厅堂最角落处装鹌鹑。
好在整场宴席下来并未意外发生,太皇太后和长公主离席后,宾客也开始陆续离席。
颜沐禧怕招惹出不必要的事端,找由头早早的出了郡主府。
马车停靠在郡主府外的林道上,一上马车,颜沐禧便察觉出了不对,欲退出来已是晚了,她被一把扯进了车厢。
余光瞥见雨水欲出杀招,她急急喊道:“住手。”
雨水怔愣的瞬间,颜沐禧的脖颈上被抵上了冷硬的匕首。
几息后,身后传来极其嘶哑难听的声音,“退出马车,快!”
雨水没动,手中握紧暗箭,只等颜沐禧发出命令便扑上前救人,却听颜沐禧淡声道:“雨水,你先退出去吧!”
待雨水退到车厢外,颜沐禧试探着开口,“我是大丰人。”
她的声音刚落下,脖颈上的匕首便落了地,身后的人也软软倒了下去。
颜沐禧急急转身,片刻未耽搁,上前掀开了灰衣人面上的布巾,当看到一张鬼怪般的面容时,她心下不由大惊,下一瞬则是松了口气。
刚刚进车厢,她闻到浓重的血腥味,第一反应便是虞晚泰出了事故,现今看到重伤藏进她马车的不是虞晚泰,悬着的心不由放下了些许。
但也只是放心些许,因为眼前倒下的不是陌生人,而是女巫医月婵,与她有血缘关系的表姑母。
“雨水进来!”
颜沐禧话音未落,娇小的身躯便速速钻入了车厢。
看清马车内的情形,雨水长长松了口气,“夫人可有被伤着?”
“我无碍!去瞧瞧马车旁可有血迹,有的话处理干净。要快,莫让人发现端倪。”
颜沐禧嘴上做着交代,手上也没闲着,她粗略检查了月婵的伤势,见人伤了心脉气息奄奄,赶忙从荷包中取出一颗提气固血的药丸子,塞入其口中。
小片刻后,雨水跳上马车,“血迹已处理干净。”
“让车夫驾车,速速离开。”颜沐禧沉声吩咐。
马车刚驶离郡主府不大会儿,郡主府的各个出入口均被封禁。
太皇太后的口谕传至各处,郡主府有刺客潜入,未抓到刺客之前,所有宾客不得离开郡主府。
暖阁里,太皇太后神色冷凝,长公主和霓裳郡主均敛着眉眼不敢言语。
盛京卫来报,“除提早离开的三家车马,所有宾客、奴仆都被拘在了宴客厅中,暂时未找出刺客行踪。”
虞晚泰上前一步,“奴才这便派人去追,定将离开之人全部带回。”
太皇太后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过了片刻才道:“让萧阁主去追人,于阁主还是留下护哀家身边,护哀家周全吧!”
“奴才遵命!”虞晚泰未有半分犹豫,退回了原处安静待着。
许久后,太皇太后方收回目光,闭眼靠在了软榻上,长公主上前,替她老人家揉捏臂膀,“母后这般兴师动众,可是丢失了紧要之物?”
能让稳若磐石的母后不顾皇家颜面大肆捉拿刺客,定关系到了家国大事。
“哀家确实丢了个小物件儿,这东西说紧要吧,是有些要紧,可要说有多紧要,倒也不至于。不过是个拿捏傻子的玩意儿罢了,偏傻子把它看得比江山子民还重要。唉~!若东西寻不回来,咱们北越怕是得多折损不少兵马良将呀!”太皇太后未睁眼,无人能看清其眸中情绪。
这边官道马车上,雨水听到疾驰的马蹄声,出声提醒,“有人马追来了!”
颜沐禧深吸了口气缓和心绪,“无碍,待会儿表现自然些,莫让人瞧出端倪。”
雨水点头应下,“夫人放心,婢子已牢记夫人交代之言,定不会出纰漏。”
不消片刻,一队盛京卫追至跟前,将马车团团围住。
等车夫招架不住,雨水才从车厢探出脑袋询问,“我家娘子乃仙姿堂的女掌柜,今日受霓裳郡主之邀赴宴返程,不知各位官爷突然拦路有何指示?”
领头的盛京卫厉声呵斥道:“郡主府有刺客出逃,我等奉太皇太后之命捉拿刺客。烦请娘子速速返回郡主府接受查验。”
马车内传出颜沐禧的声音,“官爷既是奉命当差,民妇自当配合。老林,赶紧调转马头随官爷返回郡主府。”
见她老实配合,一众盛京卫也未为难,跟在马车的后头押送车马。
颜沐禧的车马返回郡主府时,早离郡主府的其它两家车马也被追了回来。
一众女眷被赶下马车,人和车马分开接受盛京卫的层层查验。
很快便查到了颜沐禧的马车,忽听得车厢内传出一声高呼,“有血迹!”
颜沐禧的面色骤变,继而身子一软,被雨水扶住才没瘫倒在地。
见此情形,内机阁阁主带人气势汹汹走至主仆二人跟前,“这位娘子,可否解释一番马车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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