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下,百官休朝,由于百官放假,除了紧急情况,小事皆由苏威等人处理,不必报到杨广跟前,杨广也终于能歇了下来。
乐平公主已经搬回江都宫了,杨广趁着闲暇去陪乐平公主到后苑散步,二人并肩而走,边走边道:“杨素递了书信过来,洛阳城已经建成,开年之后,朕便会起驾前往洛阳城,阿姊可要同去?”
乐平公主顿了顿,道:“李小孩还在长乐宫,这么久了,我有些不放心,开了年我就回长乐宫去,不跟着陛下御驾走了!”
杨广回道:“其实阿姊也不必担心小孩儿,出发时她虽着了风寒,但朕收到奏报,说没过几天,小孩儿风寒便痊愈了。
更何况——长乐宫里还有李敏照应着,有她亲爹在,阿姊你还担心什么?”
其实在出发之前,宇文娥英就求过杨广,希望杨广能判她与李敏和离。
李敏听说宇文娥英向杨广请求和离之后,吓了一跳。
李敏虽与宇文娥英长年分居,另有娇妾在怀,但身为郡马的便宜一点儿也没少沾。
也因着郡马的名头,杨广登基之后,任命卫尉卿,主管军器仪仗,也算是有了正经差事。
一旦他与宇文娥英和离,就等于没了公主府的倚仗,他这个差事不定能干多久呢!
于是便连忙撇下李府的美妾,前往长乐宫求和。
而杨广这边,因为这桩婚事是杨坚定下的,杨广不好违逆先皇的旨意,又怕落人口舌,便借口说二人育有一女,不能让李小孩儿幼失怙恃,故此不允他们和离。
李敏赖在长乐宫里,他知道宇文娥英不好劝得动,而乐平公主又向着自己女儿,于是便从李小孩儿身上下手。
没过几日,李敏便哄得李小孩儿对他十分依赖,杨广远巡时,李小孩儿突发高热。
李敏本来要随行的,但为了讨好宇文娥英,便主动要求留下照看李小孩儿,宇文娥英这才有机会跟着乐平公主到了江南。
乐平公主笑了笑,没有应声,杨广又接着道:“宇文恺为朕建造紫微宫(洛阳宫城),朕看了图纸,甚合朕的心意——”
乐平公主敷衍道:“紫微宫乃天帝所居,这宫城的名字听着就很不一般。”
“那是自然——”杨广得意道:“那紫微宫气势恢宏,高大豪侈,比大兴宫大还要大。日后待万邦来朝,必能彰显我大国气象。”
说到这里,杨广顿了顿,道:“对了,朕特命宇文恺为阿姊挑选了一处上好的府邸,离宫城很近,阿姊可以随时入宫。
若阿姊不想住到宫外,后宫也为阿姊辟出一所宫殿来,就同在大兴城一样,阿姊想住哪里都行!”
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陛下准备何时起驾前往洛阳?”
杨广回道:“年后二三月间吧,具体的时间尚未确定!”
乐平公主看穿了杨广的心思,直接挑明了回道:“陛下是想将元元一起带往洛阳去?”
杨广确实想把肖元元带到洛阳去,但他怕肖元元不肯去,若是乐平公主去了洛阳,那再劝说肖元元跟着走,就容易多了。
杨广诚实地回道:“朕确实有这个想法……这两日萧珏与元元商议在洛阳城开办盐厂,听萧珏说大有进展。
若论经商,与元元相比,萧珏确实有不足之处,若是元元能跟着到洛阳,对兴建商贸事半功倍。”
乐平公主回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直接跟她说?元元她知道轻重,若是有道理,她岂会不去做?”
杨广愣了一下,回道:“阿姊也知道,元元的心思从来不安定,她若不想去,朕也奈何不了她。”
乐平公主眸色幽幽,低声道:“可是——若我一直卡在你们中间,你们要如何相处啊!”
“阿姊——”杨广心下一惊,没想到乐平公主竟然将话说得如此直白。
乐平公主垂下眸来,道:“我住在临水园里,元元就天天记挂着临水园,连正事都办不好,所以我才搬了回来。
这样的话,她就能常入宫了。”
杨广犹豫了一阵,问道:“阿姊,你当真……舍得下元元么?”
“舍不下也要舍!”乐平公主抬眼道:“当年在仁寿宫,元元时常出宫跑马,我至今还记得在野外时,她从马上跳下来,叫着我——冲着奔过来的样子。
她就该那样的明妍动人,和清风掠过山川一样。
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守着我身边,伴着几尺病床,看着我形容缟木,满眼担忧,还随时准备殉情而去。
陛下,我真得心疼极了,她这个样子,我死都不会安心的。”
杨广语气带着一丝失落,道:“可她……到底还是记挂着阿姊,心中怎能装得下旁人?”
乐平公主缓了缓,回道:“她对陛下有大用,陛下若想成就大业,离不了她的相助。
我也是有私心的,元元与你在一处虽然时常争执,但也唯有与你争执之时,她才多了几分鲜活之气。
陛下……好好待她!”
“朕会的!”杨广认真保证道:“朕一定会的。”
乐平公主顿了顿,又道:“我还是不放心小孩儿,等过了年我就回长乐宫去,不往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