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没有陪同杨坚回宫,反而要送乐平公主出去,乐平公主便知道太子有话要说。
两人慢慢地走在路上,不少僧众宫侍纷纷避让,乐平公主找话问道:“今日太子妃只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可是府上有什么事么?”
太子迟疑了一下,回道:“不过是府上的一些琐碎小事,不值一提。”
乐平公主笑了笑,劝道:“那可不是琐碎小事,你入睡时的床,醒来时的汤,一饮一食,一坐一卧,看似不起眼,可若没有打理好的话,你这一整天都过得不顺心。
太子妃为你挡住了这些琐碎之事,你才能心无旁骛的奔你的大业!
若没有她,你的大业会十分艰难。”
太子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想到阿姊竟然会替她说话?”
乐平公主回道:“算不上替她说话,不过说句公道话而已。
我也知道太子妃并非良善,可她对你却良配!”
太子呼了一口气出来,道:“臣弟明白了。”
又走了几步,太子慢慢开口说道:“对了,近来父皇封了一个才人!”
乐平公主脚步未停,看向太子,拧眉问道:“谁?是陈娘子,还是蔡娘子?”
太子回道:“蔡娘子!”
乐平公主轻轻‘哦’了一声,问道:“那陈娘子呢?没有册封么?”
太子点了点头,道:“没有。”
乐平公主不解,问道:“论家世容貌,陈娘子当先册封。
母后在时,六宫虚设,这蔡娘子有何出众之处,竟成了后宫第一个被册妃的妃嫔?”
太子回道:“前些天阿五入宫来看望父皇,恰遇蔡娘子侍奉,阿五念蔡娘子侍奉父皇尽心,于是阿五便向父皇求情,请封蔡娘子为正二品顺仪。”
乐平公主问道:“那怎么又成四品才人了呢?”
太子回道:“父皇说蔡娘子出身不好,难登大雅,看在阿五的面子上,封了一个四品才人。”
乐平公主顿了顿,嗤笑道:“怎么?打压蔡娘子就能显出陛下对母亲的一腔深情了?”
“阿姊——”太子警示地叫了一声,又软下语气道:“蔡娘子上位,只是开始,臣弟怕……
此时二人已走到寺外,乐平公主看了看等在门外的马车,笑了笑,道:“算了,陛下怎么做,也不关我的事,我先回府了,太子自便!”
太子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马车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肖元元露出头来,冲着公主叫道:“公主——我就知道我走了,公主也待不了多久。
太子殿下——”
肖元元低头示礼,太子也微微颔首还了礼。
乐平公主朝着肖元元笑了笑,又对着太子道:“我会在京中住些时日,改日再聚吧!”
太子只好点了点头,回道:“阿姊慢走。”
乐平公主闻言,朝着低头示礼,转身两步,扶着白鹭子踩上马凳上了车,肖元元在车上伸手按乐平公主递来的手,拉着进了车内,一声令下,马车往前走去。
太子看着马车远去,沉思了一会儿,也转身上了马,赶回宫中去了。
乐平公主的车驾宽敞舒适,肖元元倒了杯甜浆递过去,担忧地问道:“怎么是太子送你出寺,是有什么事么?”
乐平公主接过甜浆,抿了一口,回道:“没什么事,就是之前那个在陛下面前偷偷吹他冷风的人找到了,他跟我说了一声。”
肖元元眼睛一亮,问道:“那人是谁呀?”
乐平公主回道:“蔡娘子!”
“蔡娘子?”肖元元疑惑地看向乐平公主,问道:“那个蔡娘子不是越国公进献给陛下的么?越国公和太子不是一边儿的么?她为什么要害太子?”
乐平公主笑道:“越国公府美人无数,那蔡娘子只是越国公府的一个歌姬,又不是越国公养的死士,没那么忠义的!
更何况越国公送她入宫,也不过是当送了个玩意儿给陛下,没想过让她从中做什么,所以那蔡娘子对越国公也没什么情分”
肖元元明白了,道:“那她是被别人收买了?”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柳述,前些天阿五特意入宫去,装作无意地给那蔡娘子求了名分。
我估计是太子觉得此事有异,所以在蔡娘子身边查了查,才查出了端倪。”
肖元元听罢,没了兴致,道:“查出了就好,以后也好防着点!”
肖元元说着,把乐平公主没喝完的甜浆一口喝下,乐平公主道:“他想让我去给陈娘子也求个名份,不过以他的身份不便出面。
要不是你催我上车,他就快说出口了。”
肖元元眨了眨眼,问道:“那公主要帮他这个忙吗?”
乐平公主回道:“你说呢?”
肖元元想了想,回道:“去帮帮她吧,陈娘子也不容易!”
乐平公主揽过肖元元的腰,微微叹了一声,道:“你怎如此心软!”
肖元元靠在乐平公主肩前,轻声回道:“好歹相识一场,陈娘子之前也是个公主,如今沦落到如此境地,她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