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元元哼唧了一声,道:“你以为我装得容易啊,陛下派人监视我,我时刻都得警醒着……哎——要不改天,我吐个血,装得更像点儿?”
乐平公主制止道:“算了算了,你别折腾了,就算是假的,我看着也心疼。”
肖元元轻轻“哦!”了一声,便不作声响了。
……
杨广虽然被封为了太子,可依旧住在晋王府,因着是潜龙之邸,近来拜客众多。
杨广从公主府回府之后,又见了几个朝臣,直至深夜,一天下来身心俱疲。
“殿下——今日去往公主府,情形如何?可有见到元元么?”太子妃萧氏一边给杨广宽着衣,一边问道。
杨广闻言,神色有些低落,回道:“我只与阿姊说明了缘由,不曾见到元元……”
太子妃顿了顿,将外袍递于一旁的婢子,又是一阵收拾,二人准备妥当。
太子妃问道:“那公主怎么说?她可有怪罪殿下?”
杨广揽着太子妃坐下,回道:“阿姊还是偏向我的,她固然生气,却也没有为难我……只是——”杨广顿了顿。
太子妃连忙追问道:“只是什么?”
杨广眸色黯了黯,道:“她不许我再去见元元……这也是情理之中,她们二人情同一处,本宫——也不好去打扰。”
太子妃皱了皱眉,道:“元元终归是要出门见人的,公主还要把她囚禁起来不成?”
“阿环——”杨广犹豫了一下,道:“算了,这样也好——这终归是她自己愿意的。”
这里‘她’指得是肖元元,杨广真切地见识过,肖元元对朝廷厌恶至深,至死也不愿再回京都。
杨广无法把肖元元带回京,而乐平公主轻而易举就能把肖元元召回来这件事,杨广便已经知道肖元元对乐平公主确实动情至深。
太子妃完全不认同,正色道:“殿下觉得把元元交给公主,是对元元好么?”
杨广没有应声,太子妃接着道:“殿下忘了当年郡主害元元失身,元元是如何回到江都的?
那时的元元,身心俱伤,莫说是半条命了,当日她全凭着一口气吊着,才活了下来。
元元如此憎恶郡主,可这一次,公主居然要让郡主和元元二人相处两月有余。
她分明是在逼着元元跟郡主和解。
要么为何这一趟南山之行,郡主孕体康健,比在仁寿宫时还要身强体壮。
与之相反,元元却病体缠身,听说连床都下不了了。
公主还不许外人去见元元,甚至拒绝了父皇派的太医。
如此这般,分明是冲着元元的命去的,妾实在……实在是不忍心。”
杨广听着心下一紧,转而又摇了摇头,道:“阿姊如此宠爱元元,她不会……她不会这般对她的!”
太子妃真切道:“殿下难道没听说过因爱生恨么?”
杨广愣了一下,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是——父皇说这次元元生病,阿姊她担忧的紧,在南山别苑时,日日贴身陪护,二人恩爱情深……
是元元在江都时落下的病因,据说,在回途之中,元元差点病危不治,好不容易才到了南山……”
“殿下……”太子妃打断道:“公主虽平日里待人宽厚,但到底心思细腻,她明知元元与你行了床第之欢,怎会这般轻轻放过?
固然——公主念及与殿下的骨肉之情,不愿与殿下交恶,可是元元呢?
公主对背叛之事实难容忍,她即不能与殿下计较此事,那公主便会加倍的报复到元元身上。或许,在我们都看不到地方,元元受尽折磨,不然也不会病成这个样子!”
杨广有些犹豫,顿了一顿,道:“阿姊不许本宫去见元元,她把元元藏到府里,我们又做什么?”
太子妃轻轻舒了一口气,道:“若是能安插人到公主府就好了,实在不行,在就府外安插人,但凡元元出门来,妾便有机会与元元见上面。”
杨广本就疲累,听了这么一番话,更是头疼,揉了揉额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改日再说吧!”
太子妃一怔,看着杨广独自上了床,怔愣了片刻,也跟了上去,问道:“殿下难道对元元没了心思?”
杨广有些烦躁,拉上被子转过身去,不再应声。
太子妃心下一乱,又稳了稳心神,放下床帐,躺了进去。
一连几日,乐平公主都没有再入宫,而是待在府上给肖元元选医倌,可是选来选去都不满意。
直到有人诊出了肖元元五劳七伤,命不久矣的的结果,乐平公主才满意的把那个医倌留了下来。
那医倌也是虎得很,什么虎狼之药都敢开,有些冷僻的药材,乐平公主也派人大张旗鼓全城抓药,一通忙活之后,好不容易熬出一碗药来,再倒进恭桶里。
加上肖元元平日里走动少,也不出府门,渐渐传言四起,暗地城里都说肖元元即将命不久矣。
眼看着外面的风声越传越离谱,乐平公主才慢慢悠悠带着汤入宫拜见独孤皇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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