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恳切道:“阿姊,只当臣弟求你,此事到此为止,臣弟不想阿姊再惹怒父皇了。母后与父皇复合在即,难道阿姊想让父皇和母后再次失和么?
此次之事,焉不是因为父皇母后冷战,母后没有及时规劝父皇而导致的呢?”
肖元元当下不知说些什么,只是轻声劝道:“公主,眼下……还是先让陛下和皇后复合吧,若有机会,咱们再想办法。”
乐平公主缓下心神,回望了望肖元元,终是点了点头。
是夜,晋王也不好再承云殿久留,又安慰乐平公主一阵,便回晋王殿去了。
转眼间乐平公主安排饯别宴的日子便到了,为了给汉王饯别,由独孤皇后下帖,不止请了在朝包括高颎苏威在内的十几位朝臣,连在京城服丧的杨素也叫了回来。
因着独孤皇后尚在病中,这里外的布置,舞乐的安排,都由乐平公主的承云殿来负责,因这事多烦忙,倒也冲散了不少几天前乐平公主的郁闷之气。
此宴是晚宴,汉王与汉王妃后早早便到了凤翔殿,陪着独孤皇后说话解闷,汉王妃本想去给乐平公主帮忙布置前殿,但被乐平公主挡了回去,只好陪在汉王身边。
汉王对着独孤皇后开口道:“母亲不必担心,儿臣兵马骑术都不差,就算亲自上场领兵,也未必能吃得了亏去……那高仆射实在不必跟着去!”
汉王不知当中内情,自然觉得高颎跟着他去处处都是掣肘,不如让他自己打得痛快。
独孤皇后怜他年纪最小,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以免他按捺不住把事情闹开,会误了大事,所以只好哄着道:“高仆射身经百战,有他护着你,孤才会放心些。”
汉王皱着眉,道:“他护着我?他不拦着我就不错了。”
独孤皇后面色不豫,道:“你虽看似稳妥,实则还是心浮气躁,孤派他去就是让他拦着你,省得你一阵莽冲,反中了埋伏之计。”
汉王苦着一脸道:“母后——儿臣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让人在身后护着呀!”
独孤皇后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孤知道你想立功,你想在你父皇面前露脸,可你要记住,什么都没有你的命重要。
这次一战,孤不盼你立多大的功回来,记得把命带回来就行了。”
汉王怔了怔,继而又笑了,说道:“母后说得儿臣好似要去送死一般。”
独孤皇后狠狠瞪了汉王一眼,道:“眼见你就要出征了,说什么晦气话?”
汉王连忙赔罪,道:“是是是,儿臣说错话了。”
独孤皇后缓了缓,又道:“旁人孤也不放心,那个高颎是孤的亲信之人,你一定要听他的话,就算他的做法你不喜欢,你也得听他的。”
“母后——”汉王有些不满,道:“此战儿臣才是主将……”
独孤皇后横眉立目,厉声道:“你那算什么主将?不过拉出来当靶子用的。”
汉王顿了顿,道:“母后是看不起儿臣么?”
独孤皇后吐出一口气,道:“不管你怎么想,孤还是那句话,战场上,高颎的话你必须听,就算让你去死,你也得听。
等你们回来了,孤会去问高颎,倘若他说你不听他的话,你看孤怎么收拾你!”
话已说到了这一步,汉王再无办法,只好道:“好,儿臣知道了。”
之前杨坚说要派高颎与他一同参战,汉王便向杨坚提过反对意见,可杨坚一直不予理会。
直到昨日,杨坚实在被烦得紧了,才跟汉王说高颎参战是独孤皇后的意思。
汉王固然知道独孤皇后派高颎过去,是为了帮他的。
可汉王到底还是想自己挣下这份功劳,这才跟独孤皇后撒娇,想让独孤皇后收回成命。
毕竟哪个年轻人想大展拳脚的时候,身边一个邻家长辈天天在你背后拖后腿,想想都烦得很。
独孤皇后也是无奈,她不能把话挑得太明,很多事情都需要汉王自己去悟,而独孤皇后能做的只有那他们背后兜底。
此时,晋王正陪着杨坚在奉天殿中,杨坚时不时看着外面的天色,问道:“眼下几时了?”
一旁的牛弘回道:“回陛下,眼下还早呢,离皇后娘娘开席还有两个时辰,陛下莫急啊!”
杨坚瞪了牛弘一眼,道:“谁管她何时开席?朕……朕只是有些饿了!”
晋王笑着回道:“父皇若是饿了,便宣膳房送些果子来吧!”
“不用——”杨坚摆手,道:“朕听说乐平公主这一宴的菜品足有一百多道,光酒水就有十六种。
她还从朕的库房里要了不少东西呢,所以一定得吃回来,不然朕岂不是亏了!”
晋王听完,又加了一码,道:“父皇肯定亏不了,莫说那一百三十六道菜品,单单那酒,就都不是凡品,保准父皇都没喝过!”
杨坚一听,便来了兴致,问道:“什么酒啊?这么稀奇!公主府的纯酿确实不错,朕也常喝,怎还有朕没喝过的?”
晋王笑着解释道:“阿姊平日里给父皇的酒,都是肖氏商行在京的酒坊酿制的。她家的酒是公主府专供,也只有如意楼售卖。
但今日送来的酒,不是京都酿的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