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木不等他说完,便叫道:“‘牧马队’?中军,便是专门放牧马匹的么?”
周驳说道:“不错,便是专门放牧马匹的。”他听出楚小木非常不满,却也不多作解释。
楚小木急道:“二位中军,我们十人参加军伍是为了学本事,杀坏人敌人的,怎么……怎么……”他本想说“怎么能让我们去牧马呢”,但想到军令不可违,只得竭力忍住。
周驳眉毛微微竖起,说道:“怎么,你难道不愿领命?”
肖振戎微笑着说道:“眼下四国太平,便是赤沙国也与我城有所交好,双方于三年前更是开始通商,碧城四处都是朋友,哪有什么敌人给你去杀?”
楚小木左右为难,心想抗命不遵可是要被上大军法的,事情严重时还会被逐出军伍,这种错万万不能犯。
然而自己千里迢迢地带着九个患难朋友来到碧城南定军,却只谋了个牧马的差使,不仅学不到丝毫本事,反叫其他人都瞧不起,这可如何能够?
嗫嚅说道:“小卒……小卒不敢违令。只是……只是……”
肖振戎不等他说出后面半句,接口说道:“那就是了,我南定军可没有人胆敢不听周中军的将令。将令不遵,苍木国哪一城都不能容忍。你虽然与大将军亲近,可碧城军的规律不能废。”
楚小木无奈,只得说道:“小卒愿去牧马队。”
肖振戎接着说道:“接下来便是我要求你的私事。”
楚小木急忙半跪行礼:“肖副中军只管吩咐就是,用这个‘求’字,小卒可不敢当。”
周驳也十分好奇,不知道肖振戎作为一名统兵数千的副中军,有什么事要对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卒进行求肯。
肖振戎转头看着静兰,说道:“中军的女儿兰兰,与我也是情同父女。她自小善良,却在一年多前突然得了一种奇怪的腿疾,寻常药物无法治愈。经黄杰士占卜推算,说治愈腿疾的药草该在碧城南方寻找。碧城南方自然便是南定军大营这一向了,再往南便是兽山,千里兽山过后是赤沙国爪族……”
周驳不等肖振戎说完,一摆手说道:“振戎,你想要他为兰兰寻药?此事万万不可……”
肖振戎说道:“中军,你我亲如兄弟,兰兰与我也是情同父女。她的腿疾已患了一年三月有余,一直不见好转,我与你的心情也是一般,都是盼着他早点好起来。碧城军规不允许将官命令军士做私事,眼下遇到非常之事也顾不得这许多。中军不便开口,便由我来开这个口吧,到时候大将军要罚就罚我好了,与中军毫无干系。”
楚小木恍然大悟,心想你二人定是知道我会使问灵术,在这里弯来绕去,不就是想让我用问灵术替你们寻药么?这种小事直说便是,何必这般装模作样?是静兰姑娘的事,我自然不会推脱。
心中忽然一动:“是了,碧城不许用问灵术,因此肖副中军不敢明说。”
周驳说道:“我知道你希望他用问灵术替兰兰寻到治腿疾的药,可这术法在我碧城是禁术,大将军更是为此而修改了律法,此事绝不准许!”他脸如寒霜,说得斩钉截铁。
肖振戎笑了笑,说道:“中军多虑了,当然不是叫他使用问灵术。我不过是希望他在牧马的闲暇花些时间,在四处多加留意就够了。”
周驳说道:“那又有什么用?已有十余队人马外出寻药,有两队甚至还进了兽山,至今无一回音……”声音萧索,痛苦失落之情难掩。
静兰见到父亲伤心,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叫了声“父亲……”
肖振戎说道:“黄杰士说了,治疗兰兰腿疾的药是一种神奇之极的花草,能不能寻到全靠机缘。机缘未到时,便是踏破铁鞋也是无用,倘若机缘到了,那药便会在眼皮底下出现,唾手可得。我们派了十二队人马出去而无所获,估摸着还是机缘未到。”
周驳沉吟不语。
楚小木心想,你说机缘未到,我难道又有什么机缘了?只有比其他人运气更坏才是,否则好端端地会被你关们几十天的黑牢?然而看到周驳这么一个龙精虎猛威风凛凛的中军竟被女儿的病势折磨得满脸愁容疲惫不堪,也难免心酸,又瞧了瞧乖巧可人的周静兰,见她也正好偷望向自己,慌忙将眼神转开,脱口说道:“小卒自愿去寻药,不需二位中军相求。”
他心中打定了注意,万一靠机缘寻不到药,便想办法使用问灵术,就算有什么危险也顾不得了。
肖振戎喜道:“如此便多谢楚兄弟了。兰兰因炭邪而性命垂危,你居然能拿出金燕窝救了她性命,定是机缘厚博之人。倘若替兰兰找到治腿疾的药,我给你记大功一件。”为了安抚楚小木,居然叫他作“兄弟”起来。
周驳说道:“碧城军规,只有破阵杀敌才能记功,周某人岂能假公济私?这件事振戎不得再提,便是兰兰一生都不能治愈腿疾,也不能坏了大将军定下的规矩。”他说话时掷地有声,叫人无法辩驳。
肖振戎呵呵一笑,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说遵守。
楚小木心想,这军功什么的倒在其次,若是能以此恳请周中军教导我开原力的法子,那才最好不过。
肖振戎又大致交代了楚小木牧马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