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惊喜道:“老佛爷日日以羊乳浸面,极其爱惜容颜,只是那羊乳洗面也无法润透肌肤。我们只需用蚕丝制成细绢卷了敷脸,敷了调制好的羊乳香膏在其上,定然一鸣惊人!”
劳累半夜,漪澜昏沉沉睡去,再醒来,已是天近晌午。
她不及梳洗,就迫不及待的将那盒子乳膏拿去寻致深。致深见她风风火火的跑来,不由一笑问:“大功告成了?”
漪澜用指甲略挑了一点香乳让他闻。
致深在翻书,侧头闻闻寻味片刻说:“这味道大好,只是既然含了茶香,不妨让茶香盖过花香,不花不茶的反没了品性。若你们果然不想辜负了这些好料,就多调几品乳膏就是。”
多调几品?漪澜不甚明白他的用意。
致深索性掩卷指点她:“拿玫瑰露,调些玫瑰雪花乳;再拿各色的茶,调些茶香雪花乳;什么丁香的,桂花的,茯苓的……”
漪澜恍然大悟,忙说:“是了是了,什么去癣的,除斑的,补湿的……我们都可以调的。”
这几日,漪澜房里仿佛开了香料脂粉铺子。众人聚在一处仔细的调制各种雪花霜乳,
青瓜黎檬都放入其中,千奇百怪的无所不有。眼见大功告成,漪澜和冰绡尺素兴奋得几乎抱去一处跳起来。眼见老佛爷的千秋大寿贺寿之期将至,她满心欢喜。
致深看着漪澜欣喜不已的样子,冷冷一笑,又一盆凉水泼下。
“你们以为功德圆满了?”他笑了摇头,“阎王易见,小鬼儿难缠。这东西递得进去吗?即便递进去,不去打通那些太监呀,老佛爷身边的人呀,那些人得不到好处,就容你们了?他们能把好的说成怀的,死的说成活的。这里里外外去周旋的银子,未必就比给老佛爷贺寿筹办个寿礼便宜,横竖这里省下的,那里花出去。想给海军省军费,哪里就这么轻巧的?”
致深总是在人兴致勃勃时不留情的浇下一盆冷水。漪澜赌气的望着他,犯了难色。
“是呀,我那日也想呢,往年宫里有了庆典,朝臣们挖空心思讨皇上和太后欢心,都要极力去贿赂这些身边的人儿。如今,更是老佛爷的千秋整寿,这些人巴不得去大捞一笔,断他们的财路是不成的。若是打点,也是宗大银子。”漪澜垂头丧气。
“更有,若非在府里试验得万无一
失,此物是绝对不能拿去宫里的。”致深断然道。
“可是,我同冰绡尺素亲自试过的。”漪澜委屈道,她确实以身试这些乳膏,致深难道还信不过她吗?
并非漪澜有私心,只是若让人得知此物是她所配成,慧巧定会从中作梗,节外生枝。
“人各不同,焉知你试无碍,她人就涂抹了不生红癣?”致深一语,漪澜愁眉深锁,束手无策。
二人皆是无语,漪澜试探道:“可否,爷只说是费尽周折托人从西洋商人手中重金购得?不要提及是漪澜所配?”
致深微惊,望着漪澜。
漪澜说:“如此一来,慧巧可以替爷分忧打通宫里的关节,漪澜可以让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来试试此物,以防万一。”
致深依旧狐疑的眸光打量漪澜。漪澜深知他的意思,于是一笑道:“漪澜只图为致深你解燃眉之急,别无所图。若是此刻慧巧能同心,此事定能大功告成。”
致深一把拉漪澜坐在他腿上,打量她问:“你辛苦了这些时候……老佛爷面前……”
漪澜淡然一笑道:“澜儿的孝心,远不及爷的孝心在老佛爷眼里值钱。
还是爷奉上此物,也不辜负了这膏子。”
致深点点头,一声喟叹。
乳膏调成,漪澜分给府里的丫鬟和婆子们去尝试,果然大有裨益,人人称好。漪澜也不由得意起来。就连万嬷嬷抹了那雪花膏,额头眼角的褶皱都淡了许多,清怡郡主更是爱不释手,纷纷问是从何处购来。
冰绡小脸一扬笑道:“何处购来,那要问我们姑爷去。总之都是姑爷拿回来的,五奶奶房里也有不少呢。”
吃茶时,谈到了寿礼。
慧巧见致深犯了难色,想想说:“若是说老佛爷身边的人呢,就安公公和肃宁嬷嬷说话分量大,其余的就是些眼前的宫娥太监姑姑们,但是若没有肃宁姑姑和安公公的眼色,断然不敢胡来。只是皇后和皇上也是能说上话的,皇后谨慎,她身边伶牙俐齿的人却不少,皇上总是同老佛爷唱反调,就不知如何借机诋毁咱们爷了。”
既然眼前有座山挡路,那挪开它或者绕开它都是有必要的。
漪澜寻思片刻说:“若是说皇上,眼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料他不会为难咱们爷?”
慧巧点点头说:“肃宁姑姑呢,咱们爷是
她奶大,一手带大,自然不会为难他的。我们先送些乳膏给肃宁姑姑,让她替太后试试,周围的宫娥也打点了。就是皇后宫里……”
漪澜听慧巧安排的井井有条,想是致深身边有她,还真是个贤内助,难得的帮手。
“倒是安公公这人,老奸巨猾,无利不起早,昔日他在宫里就是逢人只说三分话的,同谁都不十分的交好。你今儿看他好,明儿就同你生分,也是有的。宫里如此,更不怪他。若是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