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摇摇头,只说是自己观历代的悲欢离合小儿女,不无有此感叹。
“你若闲来无事,不妨去继续作画。你那西洋小像,就画得颇是传神。”周怀铭显然是想她独善其身,不要卷入女眷们的争风吃醋。
听周怀铭提到西洋画,漪澜多少明白他的用意,思忖片刻忽然,恳求道:“说起西洋画,漪澜还要恳请老爷开恩呢。”
“开恩?”周怀铭不解地看着她。
“漪澜学西洋画已两年,在家乡时是师从一位西洋教堂的女画师。如今漪澜嫁到周府,画技还思精进。恳请老爷恩准,再为漪澜物色一位画师才是。”
周怀铭不假思索地点头默许。
周怀铭静静地望着漪澜,目光中似在她眸光中寻味,终于问:“澜儿,可是你真心如此去想?”
话音中含了些责怪。
漪
澜低了头,眸光垂在脚面。绣鞋上那朵绒线花轻轻在风中震颤,好似一对儿正舞的蝶儿。她轻声道:“心有不甘,可也奈何不得。漪澜若只贪恋日日同老爷在一处,因此惹来内宅不和,反是给老爷平添烦恼了。老爷宠爱澜儿,澜儿也不能如此的任性不懂事体吧?”漪澜徐徐地说,语言不紧不慢。
周怀铭盯住她,似是要从她的眸光中寻到一丝不满。然而她却依旧含了淡笑望向他,缓缓地,周怀铭执住她葇夷的手掌这才才徐徐松开。
周怀铭走了,冰绡急恼的过来问:“小姐,好端端的,怎么把姑爷往别人房里推呢?别人求还求不来呢。这几日老爷夜夜在咱们水心斋,姨奶奶们心里拈酸吃醋的甩闲话,可是面儿上对小姐都是远远的就陪了笑脸儿呢,就连小灶上配给的鲜菜鱼肉,都紧着咱们这房先挑拣呢。”
冰绡看似比她还急,站在门槛处眺望着周怀铭远去的背影。
漪澜为冰绡整整发髻上系的那束翠绿的流苏说:“小灶上紧着咱们房里先挑拣的鱼肉鲜菜,日久天长吃起来就成了必然,反是得来泰然,不觉得是好的。”
冰绡一脸懵懂,寻思片刻她的话,豁然眼眸一亮恍然大悟地说:“小姐,冰绡懂了。小姐的意思是,若是如今事事依从了姑爷,姑爷的新鲜劲儿过了,就不知珍贵小姐了。或者,日后还有九姨太、十姨太的,哎呀呀……”
“孺子可教。”漪澜捏捏她的粉颊笑笑,她反是得意的说:“这是名师出高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