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珏此次来,一半心虚,一半气愤。
他以为再怎么说事情也都过去好多年了,他的姐姐被这个男人冷落了这些年,该还的都还够了,这次他回来,从不说宴请亲家,害得他在老家被人耻笑,如今还是以被传唤的方式让他来到了京城,怎都是一副要批斗他的模样。
璞真堂内,静默寂寥,陈珏来后等了许久不曾等到人,心情都糟糕起来,愤愤道:“你们叫我来,等我来了后就将我晾在这,是什么道理?”
下人们自是不回话的,他们不听外人的宣令。
陈珏气急败坏,正要起身,门口默然进来一人,正是他的好姐夫,宋国公大人!
此前他来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他来后,屋内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退了下去,更是一点响动都不曾发出来。
这样的训练有素在陈家是从未见过的,屋内的人走尽后,他便看见姐夫一脸深沉的进来,原本气愤不已,此刻却歇了心态,支支吾吾不言。
宋国公坐上主位,冷眸睨他一眼,声音带着上位者的不怒自威,比起早些年对这个小舅子的容忍,这些年常年不与他接触,再加上战场杀拼杀回来的冷酷,早已叫他的气势非凡,不容轻蔑。
“老远就听到你吼叫,身为一族家主,不觉丢脸?”
陈珏还是起身,无论官职地位,还是身份辈分,他都得起身与他的姐夫大人行礼。
“姐夫安好。”
宋国公冷嗤一声:“有你在,我很难安好,岳丈大人走后,你一人独自撑起门眉,本以为你该有长进,如今看来痴长了这么多岁,却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陈珏被训的脸颊发烫,耳根发红,梗着脖子道:“姐夫大人说这话属实诛心,你我多年未见,如今刚一见上面就这样训斥,传出去也不好听吧,毕竟我姐姐还是你家的夫人,宋陈两家也还是姻亲关系。”
“你也知你我多年未见,许久不见送我的第一份大礼就是如何算计我的家人,算计你自己的亲姐姐,陈珏,你此人可还有良心?”
陈珏猛的抬头,目光闪过一丝慌张,忽然想到传他而来的那封信中,提起了他那不争气的女儿,顿时愤愤。
“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还有,你们让我来,却不让我见我的女儿,你们好歹都是长辈,她一个女子你们将她怎么样了?”
看他冥顽不灵转移话题,宋国公深吸了口气,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失望。
“还要嘴硬,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敬重岳丈,从前你不管做什么,我都尽量替你善后兜底,无非是都看在岳丈大人的份上,你觉得以我的性格,没有抓住确凿的证据,会扣押住婧娴?会将你特意叫到此处来?”
陈珏大觉不妙,此刻,立在宋国公身后沉默寡言的长随上前,将手中的证据递给了他,不发一言的退到一边。
陈珏双眸圆瞪,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东西,一瞬之间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这上面有他亲自画押写下的东西,也有他重金求购的蛊毒……
看他的脸色,宋国公重重一哼。
“你何其可恶,你的姐姐从嫁给我起,到如今孩子都能独当一面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替你做事,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
“为了陈家,你姐姐可以将命都豁出去,可你现在是真要她的命。”
陈珏立刻否认:“我没想要她命!那是蛊并非毒,我害死她有什么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那个女人,早就想把我姐休了,我要是害死我姐,岂不是给了你们机会?”
宋国公蹙紧眉头:“荒唐!你的事情,休要再攀扯别人。”
陈珏喉头一哽,还想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己今日来并不是要和姐夫争出输赢,毕竟,陈家如今不能被宋家舍弃。
“姐夫,我就算再混不吝,又怎会去害姐姐的命?我又不是不知,没了姐姐,我们就什么都没了。”
“那你就老实交代你所画押的东西,是什么来路。”
……
青夏今日在桃云间摆了小席,席面上都是她亲手做出来的菜品,下了几碗面,招呼里里外外的人一道来吃。
田田她们都事先不知情,不知这两日姑娘怎么这么高兴了,可见姑娘闭口不谈,大家也都默契不问,等着姑娘的一个好时候来宣布。
果然,席面上,姑娘举杯说话:“今日,是有个好消息宣布。”
话顿,她停了一息,脸上绽放出十分开的笑来:“我,消奴籍了!”
田田并有瑛,以及守门口的两个小厮一时都愣住了,随后哗然一片,迸发出剧烈的话声。
“天呐!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
“恭喜姑娘,可喜可贺!”
有瑛只是笑着,温柔注视着她。
青夏笑说:“是真的,我心中欢喜,做了些菜想和你们共同庆祝,大家,我干了,都吃吧,今日的菜可都要吃光才行呀!”说罢,她仰头喝尽酒水,俏皮的挑了挑眉。
一时间,大家都大快朵颐起来,毫不吝啬夸赞。
“姑娘厨艺真好,这菜都做的与众不同。”说话的是守门小厮,小伙子十分机灵。
青夏一笑,嗔道:“你倒是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