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方方正正的锦盒庄重的递给她,示意她打开看看,
青夏接过来,将锦盒打开以后,看见里面放着的契约文书,眼皮随之跳了一下。
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她拿起那契约,上面赫然就是她与宋府签字画押的卖身契,上面的六年之约,如今只剩下两年,按道理来说,这张契约不应该出现在她眼前。
本来就是她在期盼不过的东西,可如今就这么拿到了手里,还是觉得眼睛被烫了一下,她哆嗦的拿起契约问:“大爷给奴婢这个是…是什么意思?”
看她傻的都不知道乐,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想要做什么的样子,宋溓笑了,说:“我早就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自称奴婢,可你总是改不过来,既然如此,我就只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了,不是奴婢的人,以后可就不能再自称奴婢了。”
青夏几乎是抖着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怎么了?高兴的傻了?”
半晌,她找回自己的声音,眼眶发热的看着手中的契约,问:“大爷的意思是让奴婢自行处理这张契约吗?”
宋溓含笑点点头,又目光示意她看看另外的东西,青夏又将另一张户籍文书拿了起来,看清以后只觉浑身都轻飘飘了起来。
这是一张足以证明她是民还是奴的文书,有这个东西,即便将来她到任何地方去,都可以查到她是良籍,是平民。
看她激动的发抖,宋溓心头微涩,伸手将她抓住并揽抱怀中,看着她眼底隐隐约约的泪光,忍不住轻叹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为身份所累,总是低人一等,从前就算了,可现在我不愿你在这些事上叫人看不起,跟着我的人,自然都是最好的,无论是从体面尊贵上,还是这些实际的东西我都要给你,青娘,以后你再也不必卑躬屈膝。”
青夏不由看向他,涩声问:“这些都是您去准备的吗?”
“嗯,前两天的上午我就是去做这件事了。”
青夏深吸了口气,将那张契约文书摊开,一点一点的将它撕尽,一并撕走了那些年在宋府的奴颜婢膝。
她终于又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自己存活于这世上,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而非谁家的小婢子。
看着她撕毁文书,目光中透露出来的隐约伤感,宋溓喉头滚动,他很想问问她,如今已替她圆满的心事,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放下心结了?
从前纵有诸多不如意,可也都是一个身份闹的,如今虽不说能教他们两人平起平坐,可好歹也与从前有了变化。
这是他送给她安身立命的礼物,等到年后,她就不会是以一个奴婢的身份,进他的后院做他的妾室,她为良籍,可为良妾,他在稍加打点,将她娘家的人一并抬起来,她也能堂堂正正的做个贵妾。
身份低是低了些,可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给她最好的了,至于日后…日后的打算自是日后再去谈,现在与她说也无用。
他心中有太多的想法,可大业未成之前他都不能说,连同他那一些疯狂的,触碰底线的作为。
他只说:“青娘,上次因为书信一事,让你心中难过,一直到今日我都觉得你还在为那件事情怪我怨我,可我也只是想从你这里得一个心安,我知道你从来觉得我们之间不平等,现在我将你的身份还给你,让你以一个独立的自由的身份站在我面前,我们忘记过去的成见和不快以后都是新的人生。”
他诚挚的话语,真挚的眼神,无一不在告诉青夏,他是认真的,连同着他那些霸道也都是认真的。
这让青夏心中很难平静下来。
明知他不是一个好人,可他每每做的又总是叫人心中发软。
他怎么总是这样呢?给人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这件事儿就这么过了。
可是自己却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陷下去,他可以说喜欢就喜欢,说抽身就抽身,对他来说只是一种无所谓的事情,对他也伤筋动骨不了半分,可对自己来说不一样。
或许是女人天生就对情感要更细腻一些,容忍不了半粒沙子,也决计接受不了一点背叛,更遑论自己与他生来的不对等,也不是他如今将良籍的身份还给自己就能解决的。
“大爷,我很感谢你今日为我做的一切,谢谢……”
总算是让她在这段令人窒息的关系中找到了一个出口,纵使他的霸道令她喘息不过来,可他至少还愿意再这样想一想,为自己多打算一些,这也不算太糟糕。
宋溓笑意微敛,他想要的不只是她一句谢谢,他想要她和在书院那段时间一样,敞开心扉的笑颜,和他无话不谈的模样。
“青娘……”
青夏深吸了口气,将心底那股复杂的情绪压了下去,说道:“我知道对大少爷来说,您做到这步已经万分困难,这就是我想要的,也是您能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宋溓蹙眉:“这并非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礼物,还有更多更好的我都想捧在你手上,青娘,日子还长。”
青夏笑笑,并不想去深究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她相信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也相信未来的他会越来越好,给自己的越来越多,可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因为她十分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