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青夏来此,施珞嬿是讶异的。
对于这个学生她很是欣赏,从骨子里就喜欢她人淡如菊,玲珑剔透。
去上了几次课,教了几次后,又因种种原因停了一段时间,也不由得感叹,虽说那宋家大公子对她如珠如宝,可到底身份不同,不如别家的小姐,可以将一门的技艺长久的学下去。
或许她也只是学了个乐趣,那宋家大少也没想过真将她培养成大家闺秀那般厉害。
是以,她忽然找来,还是叫她吃惊了一下。
再次见面,她一身锦白衣裳,襟口袖口以及裙摆都是淡淡的粉,整个人如羊脂玉一般,白的发光,清纯动人。
甫一见面,不由得感叹。
“锦白色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你这样白,穿这种颜色正正好,像我们爱作画的人,是最喜欢纯洁无瑕的白。”
青夏被夸的羞赧,起身迎礼,道:“许久不见了。”
施珞嬿摆摆手,示意她一道坐下,后道:“你这身衣裳是新出的料子吧,这么快就穿上身了,可见世子待你用心。”
青夏微愣,实话实说道:“我们穿的衣裳,都是院里的采管统一处理的,我对这些并不了解。”
施珞嬿不奇怪。
她打趣道:“也是,你们终日都在大宅院里,难得出来一次,自然不知外头时兴什么,你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已经下午,这会儿来总不是来找我学画的吧。”
青夏点点头,切入正题直接问道:“我想着娘子走南闯北,见识广泛,想了解一下,若是要离开京城去到别的地方,需要些什么东西啊?”
施珞嬿看了她一眼,答她问话。
“户籍文书,路引缺一不可。
若是朝中官员去到别的地方巡视,需要有手令,麻烦一些,普通人则是上面两样就好了,每过一道城门都会检查这些东西,记录你的走向,这样将来排查起来就更方便一些。”
青夏顿住,指了指自己道:“那像我这样的呢?是不是更麻烦一些?”
“那当然了,你如今在宋府还是奴籍吧?我说的普通人是不包括奴籍的,你若是没有凭证就离开了当地,一旦被察觉就是个逃奴罪。”
“那……那如果我要离开,需要准备些什么呢?”
施珞嬿顿住,看了她一会,在反问和疑问间,先回答了她的问题。
“首先得是你主家给你开具文书,确定你的去向、原因,几时去几时回,都得详细记录在册,然后便是路引了,没了路引什么都不行。”
青夏默了。
施珞嬿则问:“说了这么久,我也想问你,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个事儿了?你难道想离开京城吗?”
青夏没有隐瞒,直道:“今日家中来信,说是奶奶身体不好,我心里总担心着,想着若是能回去就好了,这样一想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连怎么回都不知道……我大约知道经过城门是要被排查的,可却不懂这其中的门道。”
施珞嬿了然,随后笑道:“那还不简单,你若是家中有事非要回去一趟不可,直接去找世子说好了,拿着他的令牌想去哪儿不行?”
青夏一脸尴尬。
看她这样,施珞嬿迟疑了:“难道世子不允?”
青夏摇了摇头,道:“还未曾和世子说过这事,只是我心里想着,应该是不成的。”
施珞嬿倒也不问为何,怀有奴籍之人,确实不会轻易放走。
毕竟,从黑市里弄的空白的路引,再搞一张新的户籍证明也不是难事。
一般来说,主家都不会轻易的放签了契约的奴仆离开,万一是惹了事的,再偷梁换柱离开,到时候一堆麻烦扯不清。
再有就是,奴籍仆从,听命行事,哪有选择啊?
“你若是想离京,去找世子是最方便的。”
“嗯……目前没有这个打算,等到哪一天需要回去一趟,自然是要和主家说明白的。”
……
今日出去一遭,回到桃云间已经是日落黄昏。
刚坐下不久,琉钰就来了,看着她劈头盖脸都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和她对起来了?她背后到底是有老夫人撑腰,你就真不怕她去告状啊。”
青夏只笑:“她不会告状,也不敢去告状。”
琉钰愣住:“你怎知?”
“就凭这事她脱不了关系。”
琉钰糊涂了,青夏也不欲同她多说,只道:“其中缘由我一时同你解释不清,你今日来关心我很是感谢,我也有事需要求你帮忙。”
琉钰嘟囔了句:“谁是来关心你?”后又问:“你还有求到我的时候?”
不管她嘴硬,青夏微微一笑:“在表姑娘那里,你是她的人,你说的话比我管用百倍,咱俩一早就摊牌了,自然信任你,我有事想求你也不会白让你帮忙。”
这话说的叫人受用,琉钰心里舒坦了些,便道:“太危险的事我可不敢做,报酬若是给低了我也不去冒险。”
回味着她这句话,青夏失笑,随后说道:“放心好了,既不让你上刀山,也不要你下火海,只是让你去传句话。”
琉钰:“……”
“找到合适的时机,你就去表姑娘面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