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人也非是那不讲道理,只会空想之人,她是喜欢青夏,不忍看她受身世所累,连自己的未来都说不上一句话,可却也不能抛开现在的事实去空谈以后。
她见过宋溓,知道那是个有性子的年轻人,正是因为对他有一定的了解,才会觉得青夏跟着他怕是不能顺应本性了。
听着他说的这些话,只是叹息一声:“我只是怕两个劲儿不往一处使的人在一起,会两败俱伤,而青夏的处境会更艰难一些。”
曾老夫子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女孩,而她又合你眼缘,你若真的喜爱至极,不如就收作义女,到时有个什么,好给她撑腰。”
墨夫人眼睛亮了一下,但又有些迟疑,看着丈夫,说:“收作义女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到底还是要和她的家人商议过后再做决定,再且说了,你……不介意她的身份?”
曾老夫子:“我不是拘泥这些的人,你早该知道的,她是谁,是谁的谁,都不打紧,我看重的,是你难得对一个姑娘百般维护,她既入你心,得你喜爱,便是你们之间有这份缘,你若想让这份缘长久一些,便将她收作义女,将来便也能有联系和照顾的名义,你若看得开,讲究一段时间一段缘分,倒也无所谓。”
墨夫人想了片刻,最后说道:“这件事再容我想想吧。”
收作义女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意味着这里也会是她以后的家,是她将来的避风之地,若她有事,作为义父义母不会袖手旁观,而诸多羁绊之下,方方面面需要考虑到的事情,她都要为自己的丈夫考虑。
若只是她自己,她也无甚所谓,收一个义女,疼爱她照顾她便够了,可是,丈夫身份敏感,牵扯众多,她不能不多想。
她要的义女,不仅仅是身份上的转变,口头上的称呼,而是一生一世的保障,这种保障,在她出嫁前出嫁后,乃至她的孩儿都有,只要她这个义母在,就要护她一生周全。
这些年她帮助过的女子不在少数,比青夏小的也都有,令她喜欢的也不止一个,可让她想收为义女的,仅青夏而已。
……
锦被之下,双腿疼到失去知觉,银针排在穴位之上,已经没了作用,只看受伤的人已经面色灰白,了无生气。
郭皑赶回来时,眼泪干在脸上,他刚一踏进门内,收到消息的郭夫人急急从里走了出来,看到儿时顿时红了眼,一把将他拉走,一句多的话都没说,连旁边去接郭皑回来的郭茹颜都没看一眼。
郭茹颜并不在意,淡然的弹了弹衣袖,低下头再抬起来时,眼睛红了起来,再不是刚才那般漠然模样。
她先回了自己院里,换了身清爽的衣裳,再才慢慢悠悠的往西院而去。
郭夫人拉走郭皑后,母子二人刚到僻静处,四下无人了,郭皑挣脱开了母亲紧拉着他的手,眼里是冷然,并无对母亲的孺慕之情。
“母亲方才掠过阿姐,将我独自带走行为实在不妥。”他说。
郭夫人忍住了斥责的话,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与他说:“这个时候你就不要管这些小事了,你且听我说,你爹这一次情况很是不好,这些日子一日的清醒都越发少了,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个时候,你要在家好好守着他,知道吗?”
郭皑回来自然是为了父亲,可听母亲的话,总是算计更多,不由说道:“病榻前尽孝,是为人儿女的本分,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等一会儿见到阿姐,我会与她商量出来,换着时间轮流守父亲。”
郭夫人顿时蹙眉,声音都细了不少:“你在说些什么胡话?这些年你真是越读书越痴了,以前我就不说什么了,可现在都到什么地步了,你还在为你的阿姐说话,她算你哪门子阿姐?又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你给我记住了,你是郭家唯一的男儿,你父亲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郭家的产业也都是你的……”
“母亲!”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严肃至极:“父亲现在还没怎么样,您就已经惦记着瓜分他的家产了?”
郭夫人被他这话气的不轻,直道:“我是惦记,却不是为了瓜分,那本都是你的,要与谁分?啊?”
郭皑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过身去不看母亲的眼睛,胸腔里堵着的气出来时,满目的无奈和复杂隐匿下去。
“娘…讲讲道理好不好?父亲有如今的身家,有一半都有王家的功劳,老夫子说过……”
“你给我住嘴!我和你爹送你去万青书院,是让你多学一些没错,可却不是让你学了这些来堵你母亲的嘴!什么王家的李家的?她王氏当初死皮赖脸的嫁给你爹,是带了嫁妆来的,人死了难不成这些嫁妆就不存在了?还是要送回王家去?这些都是郭家的资产你懂不懂!国家的东西也就是你的东西。”
“不,不是,夫人的嫁妆是留给阿姐的,与我无关,更与父亲无关……”
啪——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狠狠落下时,他的脸被扇歪,而郭夫人冲动之下给的巴掌都让她愣了一下,后悔的情绪一拥而上,可一想到这些年儿子变化的越发不与自己一条心,又是心中一堵,克制住了要去看他脸上如何的情绪,道:“我告诉你不是你慷慨大方,别人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