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和田田依旧是形影不离,今日也一同穿了鹅黄夏裙,头发被同色的绸带绑着两个髻,竖在脑后,田田一张圆脸喜气俏皮,跟着姑娘的这段日子,脸上养了些肉,看着嘟嘟可爱。
而青夏一张鹅蛋脸,因这些日养的好,双颊也养了些肉来,看着线条流畅,肤白盈润,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大而有神,她长了一张极好看,极耐看的脸,初见只觉清新,再看便会不忘。
明明是穿着同一种衣裳,梳着同样的发饰,也未佩戴其他更亮眼的配饰,偏偏有人气质与众不同,打人群里一眼便能瞧见,田田早就说姑娘与众不同,可在青夏听来也只是一笑,并未当真。
实则财气养人,确实如此,如今的青夏若是和几个月前的自己相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以前她是有意藏拙,如今有意无意的,也不必他藏了。
二人站在郭茹颜面前时,叫她恍惚了一阵,在田田眼里,便看着这位郭小姐望着自家的姑娘失神了片刻,随后扬起笑脸,道:“二位姑娘整装齐发,想必是和院里的主子说清了缘由,可需我再去替你们说道一番?”
青夏摇摇头,笑道:“主人家在书院,天不黑是不会回来的,郭小姐既然诚意相邀,我和田田自然禀报过主子,得了准许。”
郭茹颜抿唇,露出一抹笑来,道:“你们的主子,倒是开明。”
带了婢子不用近身伺候,还能允许她们跟随别人出山游玩。
几人往外走去,后面宋炎炎等人便远远跟着,叫郭茹颜迟疑一瞬:“这……”
田田立马说道:“本家规矩,今日是替主子外出办事,我和姐姐不可单独出门,需有家卫跟随。”
青夏补充:“郭小姐不必担心,他们只会远远跟着,绝不会打搅了郭小姐的兴致。”
郭茹颜:“倒是不曾听闻还有这样的规矩,想来是大家族规矩重,这我是能理解的,只是不知你们为何说,今遭是去替主子办事?”
青夏便看着她,眼神清亮无他,声音也平和无波:“身为婢子,那有那么自由的时候呢,左不过是因先前郭小姐提过的,主子听说安全寺有位玄妙大师,便遣我们姐妹去求一道姻缘符罢。”
郭茹颜微顿,面色如常:“原来如此。”
求姻缘符……
竟是有了婚约?
即便不是有婚约,那也一定有了爱慕的人。
“既然是邀你们同去,便随我一起入马车吧。”
田田:“郭小姐这样只怕与理不合,所幸我们自己也有马车,可跟在后面。”
“那怎么行呢?说好的是一起去,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规矩,你们若同我一起走,还能陪我解解闷。”
田田还想拒绝,青夏先开了口:“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一再推脱,便叫我们的马车跟在后面吧,我和田田便去小姐的马车上陪您说话。”
马车离开书院,这个时候正好下课休息时间,高庄走到门口长出了口气,揉了揉混沌的眉心,抬眼远眺时,见那车尾,与身边的人道:“这不是县令家的马车吗?那郭小姐又来山上了,怎么这次没来见她弟弟就走了呢?”
信澜看了眼身边的宋溓,便见他说:“这位小姐邀了我身边的两个婢女,一同出游安全寺,今日是来接她们的。”
高庄挑眉:“这位郭小姐一直以来平易近人,确实没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可是她竟然放得下身段,来邀请师弟的婢女?不是说这些千金大小姐都有自己的手帕交吗?”
宋溓不语,信澜则说:“许是投缘,便相邀游玩吧。”
恰逢此时郭皑出来,高庄“哎”了两声,道:“你姐今日来你可知道?”
郭皑蹙眉:“她来关我什么事,她时常来,烦都烦死了。”
高庄瘪嘴:“那可是你亲姐,这山路崎岖,上山下山都不容易,她每月都来看你两次,你还这么说。”
“又不是我叫她来看我的,我巴不得她不来呢。”
郭家姐弟之间关系微妙,这些在书院久了的人是有所察觉的,终究不是一个母亲,即便做姐姐的如此亲近他,这个做弟弟的也没有领情分豪。
惹得一阵唏嘘,郭皑听着旁人说他的话,耳朵一红,忍不住辩驳:“你们又不时常和她相处,怎么就觉得是我冷落了她,是我对她有成见呢?她若没问题,我怎会对她抱有意见,她这个人看着……”
王贤任打断了他,道:“读书人,莫要口出恶言,你和你姐姐之间关系如何,那是你们的事,你不要在我们面前去说你姐姐的不好,她是女子,要名声,你就不怕传到外面去毁了她的名节,叫她不好做人吗?”
郭皑一顿,顿时泄了气:“自然,你说的自然,我不说了就是。”
……
玄妙大师名声在外,今日安全寺,人满为患,青夏和田田在郭茹颜身边,一路走一路与人借过。
郭茹颜:“外头人挤人,我母亲在安全寺自留了厢房,咱们去后罩房吧。”
一些人家都会有每月来寺庙拜佛的习惯,再好一点的人家,在寺庙里专留一间厢房供家人用也都是有的。
几人到了后罩房,人少了许多也安静了一些,只偶尔听到前面的说话声,并不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