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王府因着原配与如今的夫人关系有些复杂,可好在城阳王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人,从中周旋着,倒也不曾叫同姓曾的二位岳家闹出什么嫌隙来,这些年哪怕私底下暗暗较着劲儿,可明面上大家还是一家人,团结之至不可分割。
城阳王世子便是原配曾氏所出,比宋溓还要大两岁,一直在军中,今日他来也不曾见到,听说是外派出去平定几个匪窝。
按理来说这位世子不大起眼,却意外和他很谈得来,比起他未来的,与未婚妻一母所出的妻弟还要合拍。
如今的王妃曾嫚妍,暂且叫她妍王妃,她的父亲是原配的堂弟,她那一支的人脉,比之原配王妃不知要多多少,光是现下席间坐着的,大多都是那一脉出来的子弟。
其实,宋溓不大愿意同他们胡诌乱扯,这些里头大多是一些酒囊饭袋,背靠着城阳王府不思进取,大话倒是侃侃而谈。
生为灵扬郡主的亲弟昀公子还是个懂察言观色的,他知道自己这个未来姐夫不是喜欢这些个酒宴的人,在一众兄弟劝酒时站了出来挡了回去,倒是叫宋溓多看了他两眼。
可酒席散后,人后二人单独相处时,那昀公子的脾性暴露无遗。
“我听说咱们向来洁身自好的儒雅公子如今也收人了?”
宋溓蹙眉:“京城与扬城相隔甚远,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刘昀黑着脸:“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做得,还怕消息传出来吗?”
宋溓冷了眉目,深觉冒犯,却又难得同他语辩:“你年纪尚小,我不与你争辩,实则这些也不是你该过问的。”
刘昀瞬间如点了火的炮仗,当即就炸:“怎么就不是我能过问的了?你是我姐姐未来的夫婿,你若不贞不自爱,辜负我姐,我这个做弟弟的自然要向你讨个说法!”
话音刚落下,还未等他有什么表态,假山右侧走来一群人,刘昀看过去,瞬间变了脸色。
“母亲。”
闻声,宋溓收敛了冷颜,亦低头回身,恭敬作礼:“王妃。”
妍王妃生的大气柔美,岁月在她脸上多添了稳当,一双眼仿佛永远盛着慈爱之光,叫人敢于亲近。
她走近了些,未理会自己的儿子,只看向那一旁长身玉立的男儿,笑着说道:“肃之可有好久未见了,王爷做主将你请到家来,可却因事务繁忙不能作陪,你可莫要见怪呀。”
宋溓道:“王爷事务繁忙,心系扬城百姓,肃之敬佩,怎会见怪。”
妍王妃笑笑:“你呀,一如既往的会说话,这一路来怕是辛苦的紧,得知你要来,府中一早就打理好了,墨香阁给你留着,你可去沐浴更衣,好生歇息一会儿,等到夜里王爷回了,你们二人再好好聚聚。”
宋溓便道:“多谢王妃了,那肃之便先下去沐浴了。”
一番客套话过后,宋溓先离开了,此地便只余下妍王妃与其子刘昀。
刘昀此刻气焰全消,在母亲面前低着头默默不语。
妍王妃看了她一眼,走进了一步,眼里柔和之意消散,冷了声道:“你刚才在这里,对着他都说了些什么?”
刘昀目光闪躲,嗫嚅着道:“没…没什么。”
妍王妃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边随身伺候的常随,道:“你在你家主子身边贴身伺候着,想必他方才一言一行你都看在眼里,并由你来告诉本王妃,方才你家主子都说了些什么,莫要学错了,学错一字,本王妃便丢你喂鱼。”
那常随吓得不敢言语,低声叫着昀公子,刘昀哪里敢与母亲硬着来,忙上前一步,说道:“母亲就不要为难他了,我不过是听了一些流言蜚语,想问问他,仅此而已。”
妍王妃听得笑了:“你问问他?你有何资格去问问他?”
刘昀蹙起眉头,不敢忤逆母亲,却依旧心中难平:“就凭我是阿姐的亲弟,还不能过问吗?”
妍王妃冷下脸来:“亏你说得出口,就连你的父亲都不曾过问他的房中事,你一个做弟弟的怎好问的出口?人家无论是学识品性都在你之上,你如今是仗着谁的势,敢于责问他?”
刘昀受足了憋屈,觉得母亲过于谨慎,明明两家地位相等,她何须如此在意那宋溓的颜面。
“母亲总是事事小心,不叫我和阿姐出头,可是这关乎阿姐未来的幸福,若是他宋溓婚前就做出对不起阿姐的事,您叫我心中如何能安心?”
妍王妃怒意上涨:“不叫你们出头是为了你们好,这算的什么对不起?就连你如今,小小的年纪,屋里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不都替你安排妥当了,照你这样说,你是否也是对不起你将来的妻子了?”
刘昀狠狠蹙眉,自知这般比较实在理亏,只梗着脖子看着她道:“我是我,他是他,我的阿姐就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她可是郡主!”
看他这幅小儿模样混不讲道理,妍王妃指着他,万分失望道:“你这般不讲道理,等你父亲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叫他好生管教你,他宋家是什么身份?容得了你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况且扬城与京城相隔甚远,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敢去当面责问于他?你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人家,你在宋家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