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了,一家人在晚上又吃了一顿饭。
还是和以往一样,有宋淮在,饭桌上就很安静。
宋成辉犹豫了很久,看着宋淮,问起:“大哥,二哥那边,你还是没办法吗?”
宋淮摇头:“我没办法,他当年把凌家得罪狠了,凌家一直不肯放过他,现在愿意让他进手底下的煤矿公司干活,已经是他们消气的结果了。”
说是进煤矿公司干活,实际上宋成川就是去实地挖煤的,在更暗处,他的境况差得令人吃惊,也勉强令宋淮满意。
宋高粱重重磕下筷子,脸色很黑:“都别提他了,他自家儿子不做了,死皮赖脸地去做别人的上门女婿,谁家丢得起这个脸!”
宋淮给唐挽夹菜,一点没受影响,谁也无法看出他在宋成川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在宋家村过了几天,他们就计划着去京城了。
这几年他们每逢过年都会去京城看望唐永渤和赵彤。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淮成了商界的领头人之一,唐永渤也没了那点偏见,到今天都能和他喝茶下棋,畅聊生活了。
唐挽哥哥唐济在围观他们下棋,时不时地提醒一句:“爸,您还没吃药呢,快去吃了午饭还得吃药。”
唐永渤没好气地瞪他训他:“你小子说话怎么没点情商!”
他到底还是被说动了该去吃饭吃药了。
唐济就坐到宋淮对面,和他下棋,笑道:“妹夫,我和你下一盘?明天有空一起去南边看看工地进程?”
两个人眼光都很独到,前年同时看中了一块地,按唐济的话来说他们是自家人,不占自家的便宜,也就一起出资一起投。
“当然有空。”宋淮笑着颔首。
他们的事业都在往好处发展。
在京城住了几天,一天清晨,天色还没亮,宋淮就把唐挽叫了起来。
唐挽白皙的小脸还有一条压痕,双眸朦朦胧胧地望着他,声音迷糊:“几点了?”
“六点。”宋淮捞起她,给她穿上衣服。
“还早呢!”她瞪他一眼,眉梢尤带俏丽娇媚。
宋淮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闷笑道:“不是说要去看升旗?今天的升旗仪式是六点四十开始,挽挽再不起来,那就等明年再看了。”
“起,我起来。”唐挽张开双臂,使唤他帮她穿衣服。
他们走进了清晨的雾里,暂时离开这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开一辆黑色的轿车往外去了。
新年喜庆的气象还没过,到处都是红彤彤的对联和灯笼。
唐挽也穿着一身红色的呢子大衣,把下半张小脸埋在黑红色的围巾里,露一双澄莹明亮的杏眸直勾勾地看着给她买早餐的宋淮。
“您的猪肉香菇包子和豆浆茶叶蛋。”早早出来摆摊的小贩满脸笑容,呼出来的气息白蒙蒙的。
“谢谢。”宋淮付了钱。
他转头对上唐挽的眼睛,心口霎时间充盈了暖意,一如往常般溢出爱意。
唐挽双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张开嘴就着宋淮的手咬了一口茶叶蛋,眼里闪起了星星,嗓音微扬:“好好吃,比以前吃过的都好吃!”
小贩的生意很好,刚刚给客人打包好早餐,对唐挽淳朴地笑道:“这是我摸索了好久弄出来的配方,客人觉得好吃以后再来光顾啊。”
他还嘿嘿地笑道:“对了,我很快能在附近盘个铺面了,到时候请客人们来店里吃啊。”
唐挽也笑眯眯的:“那敢情好啊,店名是什么呀?”
“我姓周,铺子打算叫周记早餐店。”
“以后我们都得叫你一声周老板了,周老板家的早餐好吃,一定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的。”
小贩笑呵呵的,连连道谢。
升旗仪式快开始了,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人山人海的。
唐挽被宋淮护在怀里,隔绝拥挤,她一口一口咬着包子,热腾腾的水蒸气和她吹出的白雾交织着,在她眼前氤氲了湿气。
宋淮揽着她的肩,垂眸注视着她,她时不时抬眼看他,眼里流转的眼波灵动妩媚。
壮观的升旗仪式开始了,直到结束,周围还有很多人没走,在拍照的,在互诉衷肠的,在笑在哭的……
唐挽和宋淮很安静,她还在仰头看迎风飘扬的旗帜,鼻尖被冻红,模样娇俏。
某一刻她动了动,踮起脚来亲在他唇上,笑意盈盈地弯眸浅笑:“阿淮,所有都会越来越好的。”
“当然。”宋淮低沉磁性的声线满是怜惜和柔和。
唐挽抱住了他的腰,有些凉的小脸贴在他的围巾上,蹭了蹭,鼻尖萦绕了他清冷料峭的气息。
她的声音放得很慢很慢:“阿淮,我是说,有你真好。”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跃了出来,晕染黯淡的天际,悠悠然撑开一匹蓝色的绸缎。
天亮了,宋淮亲了亲她的发顶。
他们回到了四合院,这个时候很多人醒了,巷子里的小孩围着树跑,响起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唐挽和宋淮下了车,被他们看见,立刻就被围住了。
当然,他们围住的是唐挽,一个个闪着清澈的大眼睛叽叽喳喳地说着:“唐姨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