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江楼月和谢尧总算赶到了汾阳。
汾阳城中,如今已经有些冷,两人都披了斗篷。
街道上人来人往,一派和乐融融。
如今没了外敌威胁,城门那里较为松懈,守城的将领不是江楼月熟识的,因此直接进城,也没人认出他们二人的身份。
到了王家门前,江楼月身姿矫捷地跳下马来,看着王家门前那极大的匾额深深吸了口气。
“终于到了呀。”江楼月把马缰交给了水云,一手拉住谢尧,迈步上门前台阶。
如今她走一步半步的,都想要拉着谢尧不分开。
谢尧也由她。
两人刚上台阶,门内守卫认出了他们,赶紧上前来见礼:“见过表小姐、谢公子,您二位怎么忽然到了?也不派人通知一人,小人去城门那儿迎接你们!”
“快免了吧!”江楼月挥挥手,说道:“我娘和我爹呢?还在婵娟院安顿吗?祖父身体可好?”
守门人带着江楼月往里走:“小姐和姑爷还在那儿安顿,至于老太爷,是前些时日风热中暑了,如今也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江楼月送了一口大气,说:“我认得路,你不必带着我,我自己过去就是了,你
去忙吧。”
“好。”
那守门人只好退下。
江楼月一直拉着谢尧往里走,一边说道:“还好都是虚惊一场……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也不知道他恢复之后,身体怎么样?”
还是像以前那样结实,亦或者是,因为昏迷那件事情有了什么后遗症。
谢尧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侯爷老当益壮,昏迷都能自己清醒,身体肯定是没问题的。”
“嗯。”
江楼月点点头。
但还没看到人呢,到底是焦急的,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兜兜转转,很快就到了婵娟院去。
还没进院子内,里面银铃一样的笑声就传了出来。
是王珊的声音呢。
“姑姑,姑丈现在是妻奴嘛?”
“你画画,他便帮你研墨,你吃东西他便帮你拿碗筷,便是姑姑要走两步,他都要亲自扶着,哈哈……”
“姑丈以前可是武安侯哦,威震北境呢,从没想到姑丈还有这样的一面——”
“珊儿!”
王婵低声责备:“快与你姑丈道歉,什么妻奴,你是小辈,怎么可以这么调戏谑长辈?”
“啊!”王珊轻呼了一声,小小声地说:“人家只是开开玩笑嘛,而且姑丈大人大量,肯定不会生气
的!”
接下来,便响起一道低沉的笑音:“嗯,我不生气的,她只是小姑娘而已,况且,她也没说错什么,我现在的确是妻奴。”
院子里,王婵脸有些热,无言以对,只得瞪他一眼。
院子外,江楼月深深吸了一口大气,几乎是小跑着进了院子去。
当她看到坐在石桌便喝茶的江震时,瞬间是热泪盈眶,哑声喊道:“爹爹!”
“楼儿!”
王婵率先看到了她,惊喜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江楼月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听阿尧带去了爹爹清醒的消息,就赶紧从中州赶往并州去了,谁知道扑了个空,你们到了汾阳来。”
“我又马不停蹄的从并州到这里来。”
“爹爹醒了,真是太好了!”
“嗯。”王婵也激动地点头。
江震把茶杯放下,起身走过来说道:“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爹爹这会儿也不能站在这儿。”
说着,他的手掌拍在了江楼月的肩膀上,轻轻一握,含着无数情绪。
当初在剑门关外,他真的以为自己是死定了。
万箭穿心,怕还要死无全尸。
谁能知道,会是自己的女儿赶去救他。
他这辈子虽然没有儿子,但女儿出
色,足够让他骄傲。
江楼月眼眶还有些湿,她赶紧眨了眨眼,把那些泪意都眨了回去,然后说道:“爹爹恢复的怎么样?”
“爹爹好的很,你不要担心。”江震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武器架,说:“你看,如今每日都得活动一番,你来了正好,可以陪爹过过招。”
“那就好。”
江楼月笑道,“我很乐意,一天过几个时辰都行!”
“哈哈哈哈——”江震朗声笑,又拍了拍江楼月的肩膀,这才把视线落到了一旁的谢尧身上,问:“京中可安顿好了?”
“嗯。”
谢尧淡淡应,只应了一个字。
现在江楼月母女俩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也不是说琐事的地方。
江震想了想,对江楼月说道:“楼儿,你陪着你母亲待一会儿,我与宸王殿下说几句话。”
“好!”
江楼月应了。
谢尧和江震便前后一起出了婵娟院,到不远处的河边去了。
江震说:“萧家的九子要登基,我听说了,你倒是胆大包天,祖宗的江山竟然可以让给别人!”
“嗯。”
谢尧垂下眼,“我这辈子一直想,能带着楼儿去卞南秀丽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