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脸色微黑,声音压得更低:“别胡说!”
事实上在场的都是练家子,耳力惊人,姐妹俩这一来一往没逃过其余人的耳朵。
武安侯瞪了两个女儿之后,又颇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谢尧一眼,咳嗽了一声。
江星月和江楼月立即一本正经的站好。
武安侯说:“你们姐妹俩许久没见了,自己去找个地方说说话吧,为父有些事情要与宸王说。”
“知道了,爹。”江星月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就要拉着江楼月离开。
江楼月却是有些担心的朝着武安侯看了一眼,不知道父亲到底会和谢尧说什么。
直到谢尧递给江楼月一个安心的眼神,江楼月这才任由江星月拉走了。
“请吧,王爷。”武安侯单手负后,左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一起到了武安侯的书房之中。
武安侯开门见山:“王爷和楼儿的事情,现在打算怎么办?”都住在一起了,不用想都知道亲密到什么程度,当然得有个说法。
“本来正要找机会与侯爷说这件事情。”谢尧态度诚恳:“我和楼儿情深意长,我是非她不娶的,只是这中间横插了好多,把事情给耽搁了,我
会尽快想办法求个赐婚。”
“你打算想什么办法?”武安侯追问,“你上了几次赐婚的折子,皇上可都是没回复的,如今太后又来了。”
“……”谢尧沉默了片刻,眉心也微微拧了起来。“想顺理成章的求个赐婚的确是有些难,但是我会尽快——”
“本侯给你想个办法好了。”武安侯缓缓说道:“你应该朝中有些人手吧,示意他们上一些折子,帮本侯辞了这官。”
谢尧皱眉:“侯爷这是何意?”他以为,武安侯辞官也的确是权宜之计,身处这个权力漩涡中心,这个时候辞官无疑是自寻死路。
武安侯说:“不辞也可以,暂时放本侯自由,至少不要锁在这侯府之中……”话到此处,武安侯顿了顿,“只要我不是武安侯,她身上便没那么多的枷锁,只会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京城贵女,到时你若还想不到办法求个赐婚,那只能说明你和楼儿没缘分了。”
“……”谢尧顿时怔住了,“侯爷……为了成全我和楼儿?”
他其实何尝没想过这个办法,但武安侯的爵位是他战场拼杀得来的,谢尧又怎么能为了自己和江楼月的幸福,让武
安侯放弃爵位,放弃官身,这不是慷他人之慨?
可他真是没想到,武安侯竟然会主动愿意这么做。
武安侯垂了垂眼皮,“也不全是。”
但一部分的原因是为这个。
谢尧十分感动:“侯爷真是谢尧此生见过最为女儿着想的父亲,可是辞官之事事关重大,谢尧诚心的建议侯爷慎重考虑,赐婚的事情我可以想别的办法。”
武安侯却笑了:“想什么别的办法?你动作越大,被皇上和太后看到的东西就越多……你倒是与本侯说过,你是没有谋反之心的,可你不谋反,手上却那么多的人手势力,你觉得皇上能看得下去?”
谢尧拧住剑眉。
武安侯又说:“你没有反心,本侯信你,别人可不信,只怕到时候弄巧成拙,还不如本侯这一招退守来的有用。”
哗——
在这时,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爹,你不能辞官!”江楼月脸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她和江星月原本是离开了的,可两姐妹又实在好奇武安侯能和谢尧说什么,于是悄悄就摸了过来,结果就听到了这样的事情。
武安侯臭着一张脸:“放肆,竟敢偷听本侯和宸王说话!”
“爹——”江楼月说:“辞官的事情可不是儿戏,你在朝中这些年,虽然也是谨小慎微,但得罪了不少人,你一旦辞官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武安侯瞪着江楼月:“闭嘴,老子不知道吗?”
每次他爆粗口的时候,其实便是真情流露,火气也上了头了。
一旁的江星月一把拉住江楼月,示意她别说了。
江楼月却坚持道:“我知道爹爹在想什么,只要没了官身,不在这个权力中心,爹爹要怎么样,那些人都无所谓,可爹爹怕是忘了,你还有多少忠心的部下在边疆,他们能为爹爹所做的事情,远远超过爹爹的想象!”
武安侯义气为重,在军中威望极高。
前世皇帝不信这个邪,纵容太子等人将侯府拉下水,边关的许多守将觉得侯府是被诬陷,全部蠢蠢欲动,皇帝震惊之下,为了安抚边关守将,平息众怒,才十分抬举江楼月,倒是越发的把江楼月惯的要翻天了。
后来,江楼月也是依靠那些人对爹爹的信任和忠诚,一点点收编了武安侯原本的部将。
她被谢流云迷了眼,只以为一切都是皇帝,是太子,那些部将又远在边关毫不知
情,对她完全信任,最后才彻底成了别人手上的刀剑。
江楼月极其严肃地说:“那些镇守边关的叔叔伯伯们,只信任爹爹一人,虽说这话十分的大逆不道,但这就是事实,爹爹在朝中的底气,是多年战功所得,也是那些叔伯们给的,爹爹若坚持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