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太子……”
养心殿里,常喜战战兢兢的说着,飞快的抬头看了皇帝一下:“这几日,芳菲公主每日都会去长春宫为太子送糕点,太子借芳菲公主的手把话传了出去,然后……就安排了那些人……”
皇帝早已对太子失望透顶,如今这一番话,不过是让失望越发增多,只要一想起太子,几乎气的浑身哆嗦。
“一个太子,储君……”皇帝冷笑。
这一抹的笑意之中,除了冰冷,憎恶,还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
想当初,太子也是他亲自教导过的,如今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竟然还死不悔改,削尖了脑袋去对付一个江逸雪……他不知道谢景鸿这些年的治国之策到底学到哪里去了!
还有谢芳菲。
皇帝闭了闭眼,只觉得怒火上泛,不可抑制。
这对母女,上次算计云妃的事情他还没追究,如今竟然又攀上太子……安安分分的待在宫里就这么难吗?
常喜又说:“太子好像还让人把……天牢的事情传出去了。”
“传出去?传去哪儿?”
“传去……武安侯府……”
江楼月在天泉山庄待了大半日,从早上坐到了下午。
到底也是重活了一回,那些负面不好的情绪,只在她身上笼罩了两个时辰,她便冷静地恢复了常态,与谢尧一起用了午饭。
谢尧犹豫着问:“你好了?”
“好了啊。”江楼月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意外。”
江逸雪死有余辜,她的失落,从不是为了江逸雪。
“意外什么?”
“我母亲的一些陈年旧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谢尧顿了顿,“若说你母亲的陈年旧事,我这里,倒是了解一些。”
“你知道?”江楼月扬眉,“年深日久,我都从未听过,你怎么可能知道。”
谢尧却说:“我为何不知道?九宫人手遍布天下,汾阳亦有暗桩,庆国之内,我若想知道什么事情,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你倒说说,你都知道什么?”江逸雪说的那些事情,她前世都不曾知道过。
谢尧正要开口,宫九从外面疾步进来:“小姐,侯府的罗副将和星月小姐来了。”
江楼月一顿,站起身来:“人呢?”
“就在外面,看他们的样子很着急。”
江楼月往外走去,刚出月洞门就看到罗风和江星月并肩而
来。
江星月大步上前抓住江楼月的手:“你快跟我回去,家里出事了!”
“出事?”江楼月怔了下,“出什么事情?”
江逸雪死了,莫非母亲还真的寻死觅活了不成?
江星月言辞闪烁:“是……是……我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必须你亲自回去看,母亲说她一定要见到你,必须见你才行,否则她——”话到此处,江星月说不出来,放软了语气说:“楼儿,你回去看看吧,她到底是我们的母亲。”
江楼月沉默了一下,没有思考很久:“好。”
这一次,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谢尧:“我先回家去一趟。”
“嗯。”
谢尧应了一声。
外面早就备了马,三人一路奔行,朝着武安侯府出发,到了侯府门前下马,江楼月正要进去,却被江星月拉住了手臂:“楼儿……”
“怎么了?”江楼月回过头,看向江星月:“有什么话姐姐直说就是了。”
“我……”江星月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楼月,“江逸雪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
江楼月沉默地看着江星月。
江星月连忙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虽然憎恨她,但所有的
坏事都是江逸雪做的,你只是借力打力,是江逸雪自作自受,可是母亲那里……她今日知道江逸雪死了之后,整个人跟疯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说了什么,说江逸雪死前……受辱……说你当时就在天牢亲眼看着……说的言之凿凿……”
江楼月脸色微沉。
天牢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侯府来了?
如此看来,天牢江逸雪的遭遇不是偶然,是有人报复江逸雪,如今还把这事捅到了母亲面前来,借此让她也不好过。
“知道了。”江楼月应了江星月一声,一边往里走,一边思忖到底是什么人会这么做。
思来想去,却也无非就是那么两个人罢了。
一个谢景鸿,一个辛罗依。
而这两个人里,又是谢景鸿嫌疑最大。
因为这里毕竟是庆国国都,辛罗依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把手伸进天牢去。
半刻功夫,江楼月已经到了兰月阁外,此时院内院外已经围了不少下人,武安侯正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夫人,你就把门打开吧,你这是做什么?”
“让江楼月来见我!”
“楼月不在家。”
“让江楼月来见我——”
不管武安侯说什么
,王氏永远只有这一句话。
楼下,江楼月沉默片刻,迈步上去,“爹。”
武安侯转身看到他,先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