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回去。”谢尧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让江楼月窝心,“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江楼月应了一声,随着谢尧一起上了马车,就那么静静的靠在谢尧的怀中。
谢尧环抱着她,一抹心疼从眼底闪过。
方才她走得那么急,对他那么冰冷,他的心里当然是受伤的。可他终究是心疼江楼月胜过心疼自己,便一路追了过来,果然在天牢门口捡到了失魂落魄的她。
他其实不太清楚江楼月到底怎么了,只明白,此时他需要做的就是陪伴,无声无息的陪伴。
江楼月需要这样的陪伴。
马车摇摇晃晃朝前走着,平稳得很。
江楼月忽然说:“你说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那么不好,为了别人的孩子,能用最冷漠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孩子,到底是为什么?”
江楼月悠悠一叹,自嘲地笑了起来:“愧疚……什么样的愧疚……能让人做到这个份上。”
谢尧无言以对。他的母亲,早在生他的时候便去了。或许如今的江楼月也是不需要他回答什么的。
……
谢尧带她去了天泉庄,安置在房间之后,他迅速吩咐底下的人准备些简单的吃食送进来。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
江楼月看着桌面上的那
些食物,一点胃口都没有,一个人起身去到了窗边坐下,望着外面院子里的绿植出神。
谢尧立在不远处,低声发问:“天牢那边怎么样了?”
“江逸雪撞壁死了。”宫九回答:“于寿已经把典狱长和一干人等全部拿下,禀报了皇上,江逸雪的死……虽说不是小姐亲手所为,但小姐毕竟是见了江逸雪的最后一个人,怕是不好脱了干系。”
谢尧冷笑:“你太小看咱们这位皇上了,他既要做贤君明君,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明着怀疑楼儿?”
“那公子的意思是……”
“不必管他们。”谢尧冷冷说罢,担忧的眼神扫向了江楼月,如今他只希望江楼月快点恢复。
……
养心殿
皇帝脸色淡漠:“江逸雪死了?”
“是,撞壁而亡。”于寿恭敬的立在殿中回复:“末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看守的守卫呢?”常喜也是愣了一下,追问,“照理说,死牢里都有看守守卫的啊,怎么会发生犯人自戕的事情?”
“当时……末将把守卫提到了外面。”于寿欲言又止,“这些守卫,对江逸雪……”
常喜见状,凑上前去。
于寿对他耳语几句,常喜面色微变,赶紧到了皇帝跟前又冲皇帝附耳。
皇帝又问
:“那江楼月是怎么回事?”
“郡主到天牢的时候,正碰上守卫行那事,便将人给拦住了,郡主离开之时,江逸雪还活着。”
皇帝沉默良久,“那些守卫,典狱长砍了,其余人全部发配北境,至于江逸雪,找人清理一下,送去国宾馆。”这是他必须要给柔然人的交代。
于寿拱手:“末将明白。”
铠甲声轻碰,于寿退了出去。
皇帝的神色慢慢地阴沉起来,“敢在天牢做这种事情……”
“只怕那些个守卫也不敢。”常喜低声回,“虽说那江逸雪是死囚,毕竟也是武安侯府的养女,又是太子的侧夫人,那些守卫可是精的很。”
这件事情看似偶然,实则必定是背后有人授意的。
可江逸雪一个必死之人,谁这么恨她,让她死前还要受尽凌辱?
“去查。”皇帝冷声吩咐:“掰开那些人的嘴,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心思。”
……
宫道上,谢芳菲穿着精致的宫装,带着两个宫娥,朝着自己母亲李妃的景阳宫走。
她心情看起来愉悦的很,漂亮的脸蛋上挂着笑容,走路也很轻快。进到宫殿内,谢芳菲笑眯眯的朝着插花的李娘娘扑了过去:“母妃,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
李妃微笑:“瞧你乐的,有什么好事?”
谢芳菲把镶金边的剪刀拿出来放在李妃面前的石桌上,“这个是我这两日在内务府发现的好玩意儿,母亲若用这个剪刀,肯定能做出最漂亮的插花。”
“就是嘴甜会说话。”李妃拿起剪刀看了两眼,神色略带担忧:“如今多事之秋,你每日也别乱跑的不见人影,尤其是长春宫那边,更不能去,听到了没有?”
上次算计云妃和张贵妃之后,张贵妃受了责罚,现在还在禁足,她却一直是老样子。可越是这样的平静,她越是心中不安。
“我不就是给太子哥哥送了些他喜欢的糕点吗?看母妃紧张的。”谢芳菲白了李妃一眼,不甚在意,“再怎么说,他也是太子哥哥啊。”
李妃严肃道:“不是母妃要紧张,是这宫中的形势,你还小,不懂得人心险恶,或许你只是去送糕点的,可要是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就有可能连累的我们母女万劫不复,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谢芳菲应和着。
李妃见她如此,叹了口气,知道再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只得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