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黑夜,如同触手一样的东西死死的缠住程娇娥的手脚,仿佛要将她彻底吞噬,程娇娥不住的喘息尖叫,猛然惊醒过来,正巧对上一双焦急的眼眸,她还来不及分辨眼前的人,一阵血腥味涌上喉咙。
她五指扣住床板,脑袋往旁边一歪,顺势呕出一口血来。
紫黑色的血液里仿若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程娇娥在来御书房之前便服了程胥给她带的人参。她担心自己和安平侯对上的时候会撞上钟离沁,以至于受钟离沁影响,做出心口不一的事情来。
原以为服下药汁便算解脱,但她给自己的手指开了口子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什么东西爬出来,算算时间,程娇娥担心赶不及,只好急匆匆的到了御书房,与安平侯辩驳。
没想到现在这蛊虫反倒被她吐出来了,还真是……恶心!
看起来方才她的窒息感应当就是这蛊虫临死反扑了,程娇娥尖锐的指甲掐进掌心,刚欲开口,发现血液里的白色虫子已经彻底不动,定睛看去,竟是什么都没有了,程娇娥不寒而栗。
见她神情复杂,商裕禁不住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望着那一滩
诡异的血液,拧眉,“你中毒了?”
程娇娥摇头,面颊虚弱,“陛下还记得妾身先前问了陛下许多有关蛊术的事情吗?”
商裕闻之变色,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抓着她的手掌情不自禁的收拢,表情难看。
“中蛊?”压住心底不断翻腾的心绪后,商裕一字一句的道。
程娇娥惨然一笑,算是默认,阵阵寒意布满商裕的心脏,程娇娥这些日子的反常,还有日渐虚弱的脸色逐渐出现在他脑海中。
商裕抱紧她,“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程娇娥不在意的摇头,“此事我也是猜测,何况蛊术这种事情历来是宫里明令禁止的,没有证据,妾身怎么敢胡乱说,何况,我已经找到解蛊的法子,现在已经没事了,陛下就不用担心了。”
商裕的脸色阴沉的厉害,他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还是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冲程娇娥下手。
“此事事关重大,不可马虎,朕会吩咐十一带人前往苗疆请一位医者过来,务必要查清楚。”商裕斩钉截铁的道,“你的身体也要仔细检查。”
程娇娥哑然,半晌,默默点头,“妾身知道了。”
商裕并没有问下蛊之人是谁,但宫里宫外想要程娇娥性命的唯有一家,他抱着程娇娥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收紧。
程娇娥脑子困乏,不过一会儿面上再度浮现出倦色,商裕叮嘱她好好休息,这才起身离开。
有些事情是要好好解决了。
程娇娥刚躺下,绿竹突然推门进来,“娘娘,明月苑的人来了。”
她立时坐起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这商裕前脚刚走,钟离沁便闻风而来,还真是……
“请她进来吧。”
程娇娥敛起面上的冷意,捻起一旁的帕子捂在嘴边,她并不打算让钟离沁知道自己已经解了蛊毒。
青韵十分有颜色的解下帘幔,绿竹这才出去领着人进来,钟离沁带着满腔怒火过来,她回宫后等了半天,没等到程娇娥死于熊掌下的消息,反而等到了安平侯被禁足这样的事。
若非程娇娥先前昏迷,她早就过来寻她算账了。
一走进来,钟离沁就听到一阵咳嗽声,断断续续的从帘幔里传出来,听着仿佛要断气了似的。
钟离沁这才舒服些,在椅子上坐下,“程娇娥,没想到你命这样大!”
一来就是这样的话,饶是
程娇娥晓得她嚣张,也愣了一秒,旋即笑盈盈的开口,“安阳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你该喊本宫贵妃!”钟离沁最厌恶的就是她一口一个“安阳郡主”。
“那么,贵妃娘娘有什么事?”程娇娥从善如流的接下。
钟离沁宛若一拳头打到棉花中,憋了半天,才道:“本宫过来看看你。”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生了病?咳成这般样子,该不会是什么疫病吧?”钟离沁斜睨着她,语气里满满的恶意。
见她这样诅咒程娇娥,青韵怒不可揭,便要开口。程娇娥猛然咳嗽起来,她心下一紧,端起热水,撩开帘幔递进去。
这回钟离沁看的真切,程娇娥的脸色白的吓人,心中得意,之前程娇娥不听她的命令,她特意让人悄悄去问了明熙,得知这控心蛊并非万能,若是对方抵抗也是有可能的,结果则是蛊毒进入心脉,最终暴毙而亡。
现在看程娇娥这风一吹就倒的模样,钟离沁心中确信,程娇娥定然是知道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所以每回与她见面,都在尽全力反抗,以为自己赢了,殊不知,是在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钟离沁
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这可就怪不得她了,她只是想要让程娇娥听话点,可没有打算要程娇娥的性命,程娇娥自己寻死,难不成她还要拦着?
这一发现让钟离沁心情大好,也没再继续说什么,总归是要死的人,她且再忍一段时间。
待钟离沁离开后,青韵忍不住“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娘娘,她也太过分了!”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