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驻建邺北大营。
“主公,张贼到合肥了!”黄盖未曾等人通传,便掀开了孙策的大营。
此时孙策背着手,周瑜在旁作陪谋划。
营帐内所挂地图上,荆南、扬州、荆北、淮南各有红黑二色圈点。
等黄盖进来,孙策一把拽住周瑜衣袖,不使其说话。
“张贼乃是大将军,若无事,怎会跑来合肥?莫非是曹魏大军动了?”
黄盖一愣:“倒是不曾听闻大军动作,老臣也是听大小姐从淮南回转的女兵说起的,想来消息应该不假。若主公有所疑虑,不如点给老臣几条大船,老臣自去淮南一探究竟。”
孙策身为人主,消息自然要比黄盖灵通的多,他不仅知道张武来了,更知道张武不仅来了,还扣了他妹孙尚香。
但那又如何,扬州侵略战已经开始,在这个当口他实在没有能力两方作战。
这种时候,他是万万不敢得罪张武的。
一个刘繇一个刘表勾连在一起,已经够他头疼的了。如果在这个当口恶了张武,一旦曹魏荆、淮、徐三地水师摆明車马站到二刘队列中。
那就不是他想不想报仇的问题了,就连辛苦打下的江东基业都保不住。
可这些话,他是真的不好对黄盖说。
“黄叔年事已高,不便长途跋涉,回头我令幼平跑一趟好了。”
“这如此,老臣告退。”
孙策拱拱手,目光送别黄盖。
只等老将军出了大帐,长长叹了口气。
周瑜出声
:“伯符先前不让我言,此时又因何而叹?”
“黄祖程韩四位将军自亡父起兵始,便跟随左右,亲如手足兄弟。如今四人已去其三,我却因为图谋扬州之地,而放仇人于眼前不理。若亡父英灵有知,怕是都不肯认我这不肖子了吧。”
“伯符。”周瑜拍了拍孙策的肩膀:“你的执念太深了。为人君者,以利和散,岂容私情左右?于公于私,在这个当口上结交大将军,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莫要在那君啊臣啊的劝我,我就问你,这仇该不该报!”
“作为你的挚友,我会告诉你该报,此仇不报枉为人子。作为江东水师大都督,我要劝劝你,莫说张武此时远在淮南我等鞭长莫测,便是他此刻身在江东,你非但不能动他分毫,还得好吃好喝招待着,高高兴兴的将香香嫁给他。你明白吗?”
孙策气急,在帐内一通乱踢乱砸。
正是因为他明白,他什么都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去做?
剖肝抓肺般难受!
报!!!~~
传令兵慌慌忙忙掀开大帐闯了进来,跪倒在孙策面前,使劲擦拭着额上的汗渍。
“主主公”
孙策这才平复了一下情绪:“何事惊慌?”
“徐州水师大军压境,临吴县隔江而驻,兵甲齐备,随时都可能攻过长江。”
“太史慈?张蛮子欺人太甚呼!传我军令”
周瑜连忙拽住孙策:“伯符莫
急,太史慈平素低调,驻守徐州以来不曾动作,如今贸然而动,想来是有其他图谋,未必就是要攻略吴县。”
果然,
周瑜话音才落,又一传令兵急慌慌的闯了进来。
报!!~~
“禀主公,淮南水师向西而动,徐将军先行调军防备长江口去了。”
孙策大惊失色:“这就是你说的其他图谋?张贼分明是觉得掳我嫡妹还不痛快,这要拥兵灭我江东基业啊!”
“伯符!你冷静点,曹魏水师成军日短,其战力不足以攻略江东。曹操又在北地变革,财政开支紧张,无力支持大规模水师作战。便是两地水师有所动作,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如今刘协退让,曹操执天下牛耳,他需要的是一个纷乱的江东!灭了江东孙氏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长江以南尽数归刘,说不准三刘推个新帝出来,他岂非成了乱臣贼子?”
“那你说,这是为何?”
报!!!~~
“禀主公,大将军张武携大小姐匹马过江,随行者十。将军们不好阻拦,一众人已飞马入建邺,老夫人命你回城,主持大小姐婚事。”
周瑜扶额。
暗骂自己乌鸦嘴。
先前还说张武远在淮南如何,在建邺又如何。
如今可好,人家张武真来了。
匹马渡江,携孙尚香而来。
他都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劝得住孙策,毕竟他这发小,情绪化真的是太严重了。
“好胆!这厮把江东当作自家后花园了?他窝在
淮南也就罢了,真来建邺,我必然教他有来无回!”
“伯符!伯符!”
孙策拔剑转身既走,周瑜只得跟在后面,试图劝阻。
当然,操碎了心的不仅仅只有周瑜。
跟在张武身边的专用军师中郎将庞统一样苦口婆心的劝了一路。
哪怕事成定局,此时张武已经坐在了建邺太守府的正堂中,他依旧没有放弃试图说服张武离开的念头。
反倒是最新上任的合肥太守鲁肃态度比较乐观:
“士元就莫要浪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