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秋雪没有射出太久的银针,空气里刮着大风,在风中使用银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着前面的一个岔口,贺秋雪眸色微沉,重新落在马背上,一扬马鞭,随意朝一个路口跑去。
黑鹰见她策马跑了,长啸一声,从空中俯身冲了下来,直直朝贺秋雪冲了过去,黑鹰速度极快,眼看那双锋利的爪子就要抓上她的肩膀,贺秋雪却像是要有准备似的,回身看过去,一手扬起马鞭,狠狠往黑鹰身上一抽。
这一鞭子,足足打落了它的几根羽毛,黑鹰吃痛,却越战越勇,不顾她手中的鞭子,死死往前冲着,两只锋利的爪子像一个钩子,勾在了贺秋雪的肩上,长啸一声,将她从马背上拽了下来。
突然凌空,贺秋雪忍着肩上的疼痛,目光凛冽,从指尖撒出一些细小的粉末,粉末随风飘扬,那黑鹰却突然不安起来,摇晃了两下,爪子一松。
趁着这个时间,贺秋雪运起轻功,手中鞭子往上一打,从半空直直摔了下来。
好在她运足了气,掉下来也只是在地上滚了一身土,没什么大碍,只是肩上的伤,便没有那么轻了。
锋利的爪
子将她的衣衫抓的支离破碎,肩膀上的伤口往外涌着鲜血,血腥味弥漫在漫天黄沙里,听着由远及近的一声狼吠,贺秋雪眸色一沉。
沙漠之地,果然多是豺狼虎豹,那只鹰还没走,又引来了狼。
不,贺秋雪抬眼看向周围渐渐亮起的几抹绿色,心里大骇,不是一头,而是一群…
一声鹰啸,贺秋雪渐渐回过神来,抬眼朝周围看去,她已经被大大小小七头狼围的水泄不通了,每一头狼都用那双阴绿的瞳孔盯着她看,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她撕碎。
比她更惨的,是那匹千里马,听见那马一声惨叫,贺秋雪才发现,在那里也有三头狼,正在无情的撕咬着那可怜的马,脖子上的伤口迸发出一道血色的喷泉,浓烈的血腥味,让她周围狼群的眼睛更阴狠了。
只是没等那狼做些什么,盘旋在空中的黑鹰已然坐不住了,长啸一声,便朝她直直冲了过去。
这样的情况,简直糟的不能再遭了。
贺秋雪眸色微沉,方才她朝黑鹰撒去的,正是苓姝给她的迷魂散,苓姝时常在她耳边念叨,说是江湖险恶,若是哪日遭遇不测,可以用这个
逃命,可显然在苓姝想来,会为难贺秋雪的,应该只是凶狠的汉子,可眼下她要面对的,是黑鹰豺狼。
那迷魂散,似乎只让黑鹰一时不适,不过它俯身冲下来的动作还是慢了一些,贺秋雪不再躲闪,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那上面镶了七颗宝石,在夜色里散出巨大的光亮。
看见她手里的匕首,凝萃大吃一惊,那分明是齐凛炜时常戴在身上的武器,怎么会在她的手里。
说起这匕首,贺秋雪苦笑一声,这是那时齐凛炜带她去南平王府时,俯身为她带上面纱时,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身上取下来的。
本是想用这个刺杀齐凛炜,让他给自己一线生机,可贺秋雪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这么容易的放了自己。
不过,贺秋雪目光一冷,看着朝自己飞来的黑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让她活着走出去。
手中匕首一划,便将黑鹰的一只爪子斩掉,这样的威力,倒是让贺秋雪吃了一惊,手里的匕首,倒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黑鹰失去了一只爪子,不由得吃痛,后退了几米,大叫一声,却又冲了上来,没想到
它会这么做,贺秋雪一脚后撤,拿着匕首的手挡在身前,朝着那黑鹰大喊一声:“来啊,让你有去无回!”
声音浩荡,震得山中鸟雀一惊,就连凝萃都为之一颤,方才贺秋雪身上散出去的戾气,当真是连那群狼都吓了一跳。
贺秋雪一脚点地,朝黑鹰扑来的方向冲去,手中匕首一划,有温热的血溅在身上,那黑鹰长啸一声,终是朝地面坠落下去,掉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那黑鹰已经死透了,贺秋雪轻足落地,扬起一阵风来,衣衫被吹的猎猎作响,手上握着的匕首泛着寒光,有血滴答从刀尖落下,白色襦裙上染满了污血,一双眸子突然变得猩红,周身散着戾气,让围在她身边的狼群往后退了几步。
为首的一头狼,瞳孔里泛着绿光,前爪微低,做出了一副想要进攻的姿态,只是往那死去的黑鹰那里看了一眼,又迟迟没有动作,只是在原地发出不小的低吟声。
杀了那一只鹰,贺秋雪才稍微松下了一口气,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这才抬眸凝视起眼前的狼群。
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如何,在天山那次,他们两人便
是被狼群围攻了,所以回到京城后,她便警觉起来,朝着猎户询问了些经验,才知晓在猎户之间,都流传着“铜头铁骨豆腐腰”这么一句话。
这狼是铜头铁骨,可腰却是让它致命的地方。握着手中匕首,贺秋雪也学着那狼伏低了身子,一刻也不敢松懈,将面前的几头狼都好好观察了一遍。
那几头围着马大快朵颐的狼也围了过来,贺秋雪朝那个地方望了一眼,那马身上,早已露出了森森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