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骰子上显示的,分明是大,他却开也不开的让她走了,明明费尽心思捉来的,却又将良驹赠与她。
座位上的齐凛炜像是没听到一样,沉着一双眸子,自言自语的喃呢道:“她们真的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
黄金面具下的眸子泛着不同寻常的光,齐凛炜嘴角扬着刺眼的笑,像是寻到了顶级的珍宝,神色微变。
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凝萃目光微沉,他们抓来的那姑娘是什么身份,她无从得知,只是知晓了,如今对于公子来说,在他们公子心里,怕是已经存下了这个人的名字。
要知道他们公子,可不轻易对旁人这般评价。
“你也认为,我是想要放她走?”忽然冷笑一声,凝萃闻声看过去,只见齐凛炜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恭敬的点了点头,凝萃默认了,若不是想放她走,又怎么会给她地图和马呢?
见她这模样,齐凛炜又接着道:“焦南之地极其险恶,黄沙漫天,就算有地图又如何,等晚上一阵风过去,前面的路早就分辨不出方向了,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走出来。”
声音里带着一抹激动和
愉悦,他就像是下了一个赌,赌贺秋雪能不能活着走出焦南,赌赢了,她能走出去,可赌输了,她怕是会死在黄沙里。
凝萃猛的低下头来,她就知晓,她家公子,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跟在她后面吧,这么早死了,怪没意思的。”齐凛炜垂眸看着院子的方向出神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才慢慢响起。
明明是不希望她会出事,可话里的语气,却格外的冷。
凝萃点了点头,便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房间里,只听一声极轻的关门声,一时间,整个房间里,只剩了齐凛炜一人。
手里摩挲着那三颗骰子,齐凛炜目光一沉,明天早晨,他便能遇见那个人了吧,可笑的事,他手里的猎物很不安分,不仅想着能够逃出去,似乎还想要碰碰运气,遇见那个人吧。
只可惜,黄金面具下的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那个小丫头,似乎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骑着一匹马离开后,贺秋雪望着扬起来的黄沙,眉头皱的很深。一手拉在缰绳上,一手拿着地图仔细分辨。
如今已经迫近月末,天上除了几颗黯淡的星星散着些亮光,
焦南是寸草不生之地,白天热的吓人,到了晚上,一股邪风刮过,贺秋雪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一心只想着逃走,竟然忘记了这里诡异魔变的天气。黄沙混着夜的漆黑,身下的马儿也停下了步子,一人一马对着眼前的两条岔路发呆。
按照宫少霆的速度,若是过了今晚,应该会赶到这里吧,贺秋雪这么想着,看向前面的一条路,眸色深沉。
若是靠她一个人离开这里,恐怕是件难事,她之所以信誓旦旦的出来,便是想半路将宫少霆拦下来,两个人一起离开这里,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么想着,贺秋雪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若是没有问题的话,这里是宫少霆的必经之路。
只是这还只是前半夜,又是一阵邪风刮过,贺秋雪双手环胸抱着自己,打了一个寒颤,焦南的天气,真不是这么好忍过去的。
只是祸不单行,除了这恶略的天气,寂静无声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咆哮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不知是从哪条岔路传出来的。
尖利的声音忽高忽低,贺秋雪只觉得眼前更黑了几分,猛的抬头望去,只听展翅扑棱的声音
,定睛看清那团黑影后,贺秋雪心下一惊。
黄沙漫天,漆黑的夜空里,飞着一只鹰。
那鹰身形很长,一双漆黑的鹰眼带着几分肃杀,吓得她胯下的马往后退了两步。
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马蹄声响,自然逃不过锋利的鹰,鹰眼锁定下来,那只黑鹰死死盯着马背上的活物看去。
被它这么一看,贺秋雪眉头紧皱,手紧紧攥着缰绳,她还是大意了,竟然忘记这沙漠之地,常有鹰出没。
黑鹰长啸一声,像是发现了食物般围着马飞旋,扑棱着重重的翅膀,搅得周围黄沙更大了些。
一手按住脸颊上的面纱,贺秋雪眸色微沉,将身子伏低了些,紧紧靠在马背上,尽量不引起那黑鹰的注意。
可事事不遂人愿,锋利的鹰眼早就盯紧了她,长啸一声,黑鹰如一只自九重天上陨落下来的巨石,直直朝马背落去。
速度之快,根本让她来不及反应。
隐匿在黑暗之中的凝萃见这场景,不由得眉头稍皱,摸上剑柄,刚想去将她救下,却见事情突变,那只冲向贺秋雪的黑鹰不知道是怎么了,惨叫一声便扑棱着翅膀往上飞去。
凝萃定睛一看,方才见到漆黑夜色里漫天飞舞的银针,真银针混着黯淡星光,活像一一只只萤火虫,又像是鬼火,给本就黯淡的夜带来一股诡异之色。
那些银针出自贺秋雪之手,方才黑鹰盘旋直下,爪子就要抓上她的喉咙之际,三只银针脱袖而出,黑鹰离得近,那三只针悉数打在了它身上,这才让它吃痛,飞高了老远。
只是那黑鹰明显没有要飞走的意思,盘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