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想过杀了那个面具人,可就算是他,也无法在那个面具人手里讨得便宜,确切点说,应该是处于下风。
这令李述泌难以接受,他在岳忠祺手下也是一员猛将了,没少在战场上厮杀,一身武功也很不错,可现在却……
在随后的战局中,李述泌一心想杀了那个面具人,结果却适得其反,他败,不停地败,不论他怎么变布阵法,都无法阻挡这个败势,待到后面,自己的军队甚至出现了混乱,毕竟这只是一群临时凑起来的军队,不曾经过长时间的磨练与作战,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待得天黑止战时,李述泌整整损失了五千人,负伤一万余人,剩下八万余人,虽然没有受伤,但士气低落,若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明日交战……必败无疑!
李述泌狠狠捶着桌子,厉声道:“究竟那个面具人是何方神圣,居然将咱们耍得团团转?”
一位副将道:“末将看他对咱们用兵之法很熟悉,很可能是咱们大清人,可这样的人竟去投奔准葛尔,实在让末将想不通。”
李述泌恨声道:“他为什么去投奔准葛尔与咱们无关,眼下最要紧
的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除去他。”
另一位副将提议道:“将军,不如咱们趁夜去偷袭,杀了此人?”
李述泌心里也是这个想法,当即点头道:“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你立刻去挑选一些精明强干的士兵,等得三更过后,就动身潜入敌营刺杀此人。”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法子异常冒险,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再这样输下去,不用几天功夫,他就挡不住了。但他们是大清唯一的防线,必须要挡住,直至佛标大人带兵回援为止。
时间很快到了三更,然没等那位副将带人去敌营,黑暗中突然亮起许多火把,紧接着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不好!敌袭!”副将与刚刚听到动静从营帐中走的李述泌同时喊出这四个字,面色无比难看。
不止他们想到了偷袭,对方同样想到了,而且是大量士兵偷袭,分明是要趁乱将他们一网打尽。
军营里响起尖锐的声音,所有士兵皆拿起武器从营帐里奔了出来,可这样的匆忙甚至是睡眼惺松的他们如何是有备而来的准葛尔士兵对手,更不要说日间一战,已经消磨光了他们的士
气甚至勇气。
带着狰狞笑意的准葛尔士兵犹如猎人一样,收割着一只又一只猎物,将这片大地染成腥红的颜色。
李述泌双目通红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自己败了,一败涂地。谁能想到,交战仅仅一日,他就输尽了所有,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他愧对了果亲王的举荐,愧对了皇上的信任。今夜过后,想必不会再有十万大军的存在。
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算他再怎么收整士兵,也是徒劳无功,不过他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指使这些准葛尔士兵来偷袭的,一定是那个面具人,他应该就在附近,找到他并且杀了他,只要除掉了这个最大的危险,大清就还能保得住。
想到这里,李述泌四下张望,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一个负手而立的人,面上正带着白日所见的那张面具。
李述泌杀了一名准葛尔士兵,从其手中夺过大刀,然后朝面具人所在的地方奔去,然他刚奔出军营的范围,眉心便被一只从黑暗中射来的利箭穿透而过,睁大着眼睛往后倒去。
在李述泌倒地后,弘时走到他身边,取下脸上的面具,似笑非笑地道:“李泌述,
我取下面具了,可是你依然认不得我是不是?”
一箭入脑,李述泌早就没有了气息,自然无法回应弘时的话,后者却恍若未觉,蹲下身道:“告诉你吧,我是大清的二皇子,爱新觉罗·弘时,可千万别在阎罗王面前报错了名。”
在起身时,弘时已经重新带上了面具,而此时,清军的营地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不断有人被杀,然后倒在血泊之中,当杀戮停止时,已经天色大亮,这一夜,整整杀了一万余人,剩下的除了一部分逃走之外,皆被绑了起来,成为他们的俘虏被带了回去。
十万大军,一日一夜之间,土崩瓦解,甚至连统帅也死了。
当葛尔丹看到这一幕时,大喜过望,尤其是在知道己方只死了千余人后,更加欣喜,对弘时道:“这一次你做得很好,本王带兵十几年,尚是第一次用这么小的代价赢得一场战役,非常好!”
弘时谦虚地道:“汗王过奖了,我只是兑现了我答应过汗王的话。”
他猜测在日间遭遇了惨败的李述泌,一定不会放过在夜间偷袭的机会,与其被动防守,倒不如同样出击,从根本上摧毁李述泌的算
盘。不过他的心思可比李述泌大多了,他不止要李述泌的命,还要彻底毁灭清军所有的力量。
至于他会站在那么显眼的地方,根本就是故意,为的就是引李述泌上钩,取他的性命。虽然日间交战时,李述泌处处被他克制,但此人确有几分才能,留着他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弘时命弓箭手潜伏在暗处,自己则站在外围引李述泌主动离开混战,以便将他射杀,以绝后患。
一日夜功夫,全军覆灭,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