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弘历再次拜别后,那拉氏假意道:“弘时,你身为兄长,在福州一定要好好照顾弘历,莫要让他出事,知道吗?”
弘时心里同样是冷笑不止,面上则是一本正经地道:“皇额娘放心,儿臣会保护好弘历,就算儿臣自己有事,也绝不让人伤他一分一毫。”
凌若根本没有心情听他们的假言假语,万般不舍地看着弘历随弘时走出午门,弘历不时回头,为了不让弘历难过,凌若一直保持着微笑之意,然没人知道,在这份微笑背后,是咬得发酸的牙齿。
在他们两个走远后,那拉氏收回目光,叹言道:“唉,这一去,也不晓得何时能回来。”
小宁子连忙趁势接上去道:“主子放心,有二位阿哥同去,福州的事,一定很快平定。”
“希望如此。”那拉氏点点头,待要离开,看到凌若与瓜尔佳氏还望着宫门口,逐道:“熹妃与谨嫔还不回去吗?”
见凌若不说话,瓜尔佳氏代言道:“左右回了宫也没事,臣妾们想再多待一会儿。”
那拉氏目光一转,忽地在随凌若前来的宫人当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眸光微冷,走过去道:“三福,
见了旧主,怎么连礼也不行?”
三福低头,不卑不吭地道:“刚才奴才已经行过礼,只是皇后娘娘顾着二阿哥,这才不曾看到。”
那拉氏曼然一笑,道:“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能说会道,说起来,没你与翡翠在本宫身边,本宫真是寂寞了不少;如何,在熹妃身边可还习惯?”
听到翡翠的名字,三福瞳孔微缩,双手渐渐握紧,“多谢娘娘关心,熹妃娘娘待奴才很好。”
“以前你也说本宫待你很好,可结果你还不是弃本宫而去?”手指抚过描绘精致的远山眉道:“由此可见你的话是不能相信的,却不晓得你下次弃了熹妃这个好主子之后,又会去跟谁?”
不等三福开口,凌若已经出声道:“不劳娘娘费心,臣妾相信三福一定不会背叛臣妾,因为臣妾不曾杀过翡翠。”
那拉氏面色一冷,旋即已经若无其事地笑道:“既然熹妃有这样的信心,那就当本宫什么都没说过吧。小宁子,咱们走。”
“嗻!”小宁子朝三福轻哼一声后,扶了那拉氏的手臂往坤宁宫行去,在他们走得不见踪影后,三福方垂头道:“多谢主子相信奴才。
”
“你是本宫的人,本宫不信你信谁,皇后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在说完这句话后,凌若忽地提裙疾步往雁翅楼奔去。
所谓雁翅楼,也即建在午门城台上的崇楼,因为此楼两翼突出,势若朱雁展翅的景象,故名雁翅楼。
不论是已经跟随凌若多年的水秀,还是入宫后才开始侍候凌若的杨海乃至三福,都从未见过凌若这样急切到不顾仪态的模样,更不明白她为何要突然奔上雁翅楼,唯有瓜尔佳氏心有所悟,在吩咐三福他们在原地等候后,自己疾步跟了上去。
到了雁翅楼上,只见凌若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某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隐隐可以看到钦差仪驾,还有送钦差出京的乐鼓声,而两个人影正走向那里。
在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中的,瓜尔佳氏道:“你始终还是放心不下。”
凌若摇头道:“不,我只是亲眼看着他离开;等他凯旋回京时,我亦要站在这里亲眼看着他入宫。”
瓜尔佳氏迎着吹来的热风道:“我相信,这一日很快会到来,到时候,弘历就是咱们大清国的亲王了。”
“亲王也好,贝勒也罢,都只是一个称呼而
已,只要他平安,我便无所求。”在凌若话音落下后,瓜尔佳氏便接下来道:“我亦如此。”
“墨玉昨日入宫见我,说是允祥已经派了他手下最得意的人沿路护送弘历,另外,我也修书一封给李卫,浙江离福州不远,看他能否派人跟去福州保护弘历。”
“你这个额娘,真是什么都为他考虑到了。”瓜尔佳氏摇头道:“看到你这样,我突然又庆幸自己没有生孩子,否则除了弘历之外,我还得再操心一个,可是要把自己累死。”
凌若侧目看着瓜尔佳氏,嫣红流苏在耳边晃动,“看姐姐这样子,似乎除了玉佩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瓜尔佳氏低头一笑道:“我可没李卫这么得力的门人,能够官至浙江总督,只有我阿玛门下养了多年的清客,勉强还算有些本事。”
瓜尔佳氏的话,凌若岂会不明白,感动地道:“多谢姐姐这样爱护弘历。”
“有何好谢的,若温姐姐在,一定也会这样做。”说到此处,她神色一黯,叹息道:“不过温姐姐比我们二人都可怜许多,她……并无家人可靠。”
“姐姐你忘了,我们就是温姐姐的家人,
而她也从未离开过我们。所以,我相信,她一定会保护弘历,让他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弘历并不知道凌若一直站在城楼上看着他,想到要留额娘一人在宫中,情绪不禁有些低落,到了外金水桥,对于那些前来送行的公候大臣、亲王贝勒只是淡淡的接了几句;相较之下弘时便显得活跃多了,与那些大臣一个个打招呼,脸上挂着合宜的笑容。
因为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