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是将弘时给问得说不出话来,是啊,一同去的福州,一个死了,另一个却什么事都没有,这本事就是一件极不合理的事,逢人都会想三分,更不要说一向疑心极重的皇阿玛。
见弘时不说话,那拉氏再次道:“所以,为了取信你皇阿玛,你身上必须要有伤,最好是与弘历一道遇袭,他死了,你则受伤饶幸逃过一命。”虽然那拉氏心里已经对弘时起了弃心,但一来舒穆禄氏的事还没有一个准信,二来那么多年的心血一朝抛之,终有些不舍,所以她才会与弘时说这些,当然若弘时如果能做成这一切,被胤禛册为太子,那舒穆禄氏那头就可有可无了。
弘时想了一阵后道:“儿臣明白皇额娘的意思,儿臣会设法安排,尽量不让人起疑。”
那拉氏点头之后又嘱咐道:“去了那边,万事小心,除弘历的事尽量交给你舅父那边的暗卫做,以免有把柄落在廉亲王手上,本宫知道你信他,但多一些防人之心总是好的。”
这一次,弘时颇不以为然,不过为了避免与那拉氏争论,不曾多说,只一一应承下来,至于到时会
怎样,那可就不一定了。
在日薄西山,弘时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拉氏忽地想起一事来,叫住他道:“去了福州之后,你除了小心跟随你们同去的那些人之外,也要当心暗中尾随之人。”
弘时皱眉道:“皇额娘是说会有人暗随儿臣等人去福州?”
那拉氏望着染红了天空的夕阳道:“这只是本宫的猜测,准与不准本宫说不准,但本宫总觉得以你们的身份这一次只派一千人去少了一些,福州那里的混乱你皇阿玛是清楚的,没理由会让你们去涉险,应该还留有后手。不管有没有,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弘历死了,但却被人知道是你害的他,从而告到你皇阿玛面前,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最后那句话,让弘时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皇位是属于他的,他不许有任何人破坏,“是,儿臣会记在心上,小心行事。”
当他们在那里商量对策的时候,户部也紧张地筹备着要送去福州的粮食,最后拼拼凑凑总共弄出八万石粮食来,虽然不多,但也足够缓解福州的饥荒,另一方面,隆科多管辖的步兵衙门也选了一千名最
精干的士兵。
此次本只有两艘现船,但装不下八万石粮食,所以工部立刻召集所有工匠,日夜赶工,另外造了一艘大船出来,前后只用了十余天的时间,在准备出发的那一日,总共三艘大船在码头扬帆等待起航,粮食早在前一夜就已经装上了船。
弘历与弘时两兄弟一早进宫,拜别胤禛,然后又分别去坤宁宫与承乾宫拜别那拉氏与凌若。
凌若知道弘历今日会入宫拜别,所以一早将瓜尔佳氏也给请了过来,自知晓此事后,瓜尔佳氏一直睡得不甚踏实,此刻看到弘历拜别,顿时忍不住落泪。
凌若见状,劝道:“姐姐怎么哭了起来,我都没哭呢。”
瓜尔佳氏拭着泪道:“你是没哭,不过眼圈都红了,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看到她们两个这样子,弘历忍不住道:“额娘,姨娘,你们不要这样,儿臣只是暂时离开京城一阵子罢了,很快就会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这般说着,瓜尔佳氏站起身来,从贴身处解下一块雕有仙鹤的羊脂玉佩,“这是姨娘打小带在身上的,听姨娘的阿玛说,是去庙里
请大师傅开过光的,最是灵验,这些年亏得有它保佑,姨娘才能安然无恙,如今你要去福州那等危险的地方,姨娘便将这块玉佩送给你,你好生戴着,千万不要摘下来。”
弘历摇头道:“这是姨娘心爱之物,弘历如何能要,姨娘的心意弘历明白,但玉佩还请姨娘收回。”
听他这么说,瓜尔佳氏立时板下了脸,“姨娘都已经拿出来了,难道还要再收回去吗?又或者说你不喜欢这块玉佩?”
弘历慌忙摇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姨娘不要误会。”他连连道歉,无奈瓜尔佳氏还是一脸不悦的样子,弘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朝凌若投去求救的眼神。
凌若望着他道:“这是你姨娘的心意,你就好生收下吧。”
见凌若也这么说,弘历只得道:“既然如此,那弘历就愧受了,多谢姨娘。”
瓜尔佳氏点点头,亲自将玉佩挂在弘历脖子上,郑重其事地道:“记住了,一定要随身带着,不可解下,如此才能护你平安。”
待弘历谢过起身后,凌若道:“好了,时辰不早了,额娘送你出宫门吧。”
弘历依言答应,与凌
若和瓜尔佳氏一道往午门行去,到那边,只见弘时已经到了,那拉氏亦在,似乎正在叮嘱着弘时什么,看到凌若等人过来,她微微一笑道:“本宫知道熹妃一向疼爱四阿哥,还以为熹妃不舍得送四阿哥过来了呢?”
在行过礼后,凌若淡淡地道:“娘娘对二阿哥何尝不是疼爱异常,但同样将二阿哥送过来了,臣妾又怎敢落在娘娘之后。”
那拉氏微微一笑,不在意地道:“宫外已经准备好了钦差仪仗,若熹妃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让他们兄弟二人出宫吧,以免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