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摇头道:“不是,本宫只是觉得小心一些为好,毕竟皇后疑心那么重,指不定会怀疑迎春,若你在这个时候与她碰头,岂不正好被她发现。”
见是这么一回事,三福稍稍放了心,“是,奴才会小心的。”
待一切吩咐完后,凌若再次拿起书,不过这次才看了一会儿便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水秀见状道:“主子,您累了一天了早些歇着吧,这书明日也可看。”
“明日还得继续备办去圆明园的事,哪有时间再看。”这般说着,凌若还是将书放了下来,水秀趁机将书收起来,嘴里笑道:“主子这样用功,不知情的人见了还道主子要去考状元呢!”
杨海凑趣地道:“谁说不是呢,只可惜咱们大清不让女子考状元,否则主子一去,那些什么秀才解元都得靠边。”
凌若轻轻在杨海头上打了一下,笑斥道:“你们两个没大没小,连主子玩笑也敢开是吗?当心本宫罚你们去倒夜香。”
一听这话,杨海与水秀赶紧敛了笑容,正儿八经地道:“奴才不敢。”
看到他们两个变脸如此之快,三福忍不住笑了起来,凌若更是连连摇头,挥手道:
“好了,除了水秀留下替本宫更衣之外,你们两个都下去歇着吧。”
在服侍凌若上床之后,水秀熄了灯退下,只余铜灯台上一盏小小的灯还亮着,这一夜凌若睡得并不安稳,总是做着梦,她梦到了小小的霁月,梦到了小路子,梦到了温如言,梦到了年氏,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一直到天亮才彻底从梦中醒过来,感觉颊边凉凉,抬手摸去,摸到一脸湿湿的水迹。
不知不觉间,她身边的人已经失去了那么多,每失去一个,都会很难过,到后来连她原本恨的年氏离开时,她都觉得难过了。
生命,真的很无常,她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她只想尽全力守护着身边的人,不要让悲伤再蔓延成灾。
为了这个目的,她一定要除掉皇后,除掉这个疯狂偏执的女人,哪怕不择手段,哪怕伤尽阴鹫,她也再所不惜。
随后的几日,凌若将一切恨意皆藏在心里,只专心准备着去圆明园过年的事,在与内务府多番商量之后,终于定下了离宫的日子,十二月二十;另外,冰嬉一事,也着手在准备,胤禛兴之所致,更声称在冰嬉之中得胜者,可得赐他素日
里戴在指上的玉扳指。
以前康熙曾赏过胤禛一个玉扳指,可惜碎了,虽然后来拼好了,但不再适合戴在指上,凌若便当成坠子一直贴身挂在脖子上。
胤禛如今手上这个,虽说不是康熙赏的,但也戴了许多年,素不离身,有些人甚至觉得这个扳指便是帝王身份的象征。
虽然只是想象,但还是令无数人心动不已,跃跃欲试,一个个憋足了劲在家中练习冰嬉技艺。尤其是弘昼,他最开心不过,扳指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玩冰嬉,连裕嫔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说他。
弘昼经常来承乾宫拉了弘历一道去练习,自从上次被胤禛与凌若先后说了之后,弘历放开了许多,不再像以前一样紧紧束缚着自己。
不知是否因为如此,他射箭的本事也比以前进步了,可以做到六十步穿杨而不虚发,令弘昼羡慕不已,虽然也想像弘历那样,但他如今最多只能做到四十步穿杨,而且十次里面最多只能中七次。
原本略显无趣的日子因为这件事而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十二月二十,这日一早,胤禛与那拉氏自午门正门并肩而出,至于凌若等嫔
妃则从偏门行出,各自登上早早候在那里的鸾辇之中。
帝后共乘御辇,行在最前面,凌若携弘历乘金銮紧随其后,再后面则是瓜尔佳氏、戴佳氏以及各贵人、常在等等;銮驾之后则是跟随的宫人,虽然圆明园那边自有侍候的人,但各嫔妃身边皆有使惯了的人,如何肯再换陌生人,自是都带在了身边,是以,跟随在鸾驾后的宫人,再加上随行护卫的大内侍卫足足上千人,延绵数里之长,引来沿路百姓争相看望。
弘历坐在銮驾内掀开小半边帘子兴奋地打量着被顺天府尹调派来的衙差官兵挡在两边的百姓,自从胤禛继位为帝之后,他还是头一次出宫。
三福拖着不便的腿跟在旁边,看到弘历探出头来,笑道:“四阿哥是第一次出来吗?”
弘历摇头道:“以前在潜邸时也曾出来过,不过这样热闹的情景倒还是第一次见。”说罢他又有些羡慕地道:“瞧他们一个个的多自在,仿佛什么烦恼也没有。”
三福摇头道:“四阿哥说笑了,人活在世上怎么可能没烦恼,只是他们的烦恼不为四阿哥所知罢了。而且啊,奴才保证,他们心里肯定对
四阿哥羡慕得紧,认为四阿哥才是那个没烦恼的人。”
“我?”弘历指着自己失笑地摇摇头,这可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虽贵为阿哥,不需为生计发愁,但却没有什么自由,皇阿玛成为皇帝之前,他走动的方除了潜邸便是皇宫;后来皇阿玛登基为帝,三年来,他从未出过皇宫一步,朱墙碧瓦,便是他看到的全部。他真的很想去朱墙之外自由的看看,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从来不提。
三福是一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