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两辆装饰各异的马车静候已久,一辆华贵典雅,属于叶夫人;另一辆则稍显随意,那是江铭的座驾。
凌瑾韵不假思索地走向叶夫人的马车,而秦砚辞正欲走向他的小毛驴,却被江铭拦了下来,后者一脸陶醉地道:“砚辞,你这是要去哪儿?上我的马车吧,我妹妹给这车熏得可香了,保证你一上车就会被那迷人的香气吸引,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秦砚辞心知肚明凌瑾韵是否有此等雅趣,看着江铭那陶醉的模样,不禁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江铭不由分说,一边吩咐苏常照料秦砚辞的小毛驴,一边拉着秦砚辞登上了自己的马车。
起初,秦砚辞忆起上次的经历,下意识屏住呼吸,直至后来憋得不行,猛吸一口气,却意外地发现车内弥漫着一抹清新淡雅的香气,确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之处。
或许是因为之前已见识过这股香氛的来源,秦砚辞并未像江铭那般完全沉浸其中。
而叶夫人的马车内,叶氏紧紧握着凌瑾韵的手,絮絮叨叨地聊着家长里短。
凌瑾韵温顺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
几次,叶氏似乎欲言又止,话题几经变换。
这些微妙的细节没有逃过凌瑾韵敏锐的观察。
她明白,如果叶氏不愿主动提起。
随着马车吱呀一声停在秦家大门口,眼前院落内已是热闹非凡。
王莲娟领着万氏、彭氏、江氏三位儿媳,满脸笑意地出门相迎。
村长和他那位在镇上赫赫有名的杏花楼中担任二掌柜的胞弟杨军才亦莅临此地,。
杨军才一见秦砚辞,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脸上洋溢着由衷的钦佩。
“砚辞,真是双喜临门,你一举夺得解元,咱们秦家村的名声都要因为你的荣耀而更加响亮、光彩照人啦!”
秦砚辞谦逊地回以微笑,两人寒暄数语,彼此间流露出的是深厚的乡亲情。
随即,杨军才话锋一转,步入正题,语气里满含关切,“砚辞,我从大哥那里听说,后天咱们家里要摆流水宴席庆祝,厨房里的大厨人选定下来没有?”
秦砚辞心领神会,知道杨军才是来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他拱手致谢,言辞恳切,“正计划明天前往镇上,找宝忠叔商量,看看能否请到杏花楼的两位大师傅前来支援,不过这事儿确实劳烦你们了。”
杨军才拍了拍秦砚辞的肩膀,笑声朗朗,爽快异常。
“哪里的话,这根本不算什么麻烦!东家在离京前特别交代过,若是你高中解元,杏花楼的顶级大厨们应当为你主理宴席,权作对你及弟妹的贺礼。”
秦砚辞心中明镜似的,知道杏花楼实则是好友谢行的产业。
遥想前世,新皇初登基,他与谢行并肩作战,皆为新皇的左膀右臂,新皇为稳固政权,频繁借力于杏花楼那张遍布四方的情报网。
此时,秦砚辞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丝疑惑,谢行怎能提前得知他将中解元?
难道在谢行英勇捐躯之后,他与自己一样,也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正当秦砚辞的思绪漫游之际,只见江铭急匆匆地从与村长的交谈中脱身,快步迈向院中,一手撑着斑驳的院墙,身躯微躬,竟似不适般干呕起来。
秦砚辞紧随其后,凌瑾韵已先行一步至江铭身旁,她的言语中夹杂着几分玩笑意味。
“要不我帮你把把脉?这反应和我三嫂当初怀孕时简直如出一辙,莫不是你也……”
江铭勉强止住呕吐,侧首瞪了凌瑾韵一眼,脸色依旧苍白得让人心疼。
凌瑾韵见状,意识到玩笑开得不是时候,收敛起了笑容,“你真的感觉不舒服?”
说话间,她不由分说地拉起江铭的手,她的手指修长,轻触到他的脉搏之际,江铭目光愠怒,显然对这种近乎冒犯的举动感到不满。
但他刚欲甩开那只手,犹豫片刻,还是忍住了怒气,放下了手臂。
凌瑾韵勉强堆起笑容,硬生生地向江铭问道:“我的那辆马车被人恶作剧地泼上了油漆,这事你之前知道吗?”
凌瑾韵心虚地低下头,此事她确实理应于归还马车时一并向江铭解释,然而彼时因事务缠身,只好委托他人代还,那人见到清理干净的马车,自然也就未曾提及此事。
江铭望着凌瑾韵那副歉疚的模样,心中虽有责备之意,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凌瑾韵,最终却只憋出了一句无奈的责怪:“你啊你……”
这时,一旁的苏常悠悠开口,带着几分调侃意味:“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五少爷为了探寻究竟是哪种香薰令马车余香袅袅,还特意在车厢内尝试性地舔了几下呢。”
凌瑾韵脑海里不自觉地勾勒出江铭那英俊的面容对着马车又是嗅闻又是舔舐的画面,一时觉得既好笑又尴尬。
江铭急于打断苏常即将泄露的囧事,然而已来不及,怒火中烧之下,他猛地一脚踢向苏常的臀部,厉声喝道:“闭嘴,没人把你当空气!”
说完,他怒气发泄完毕,随即转身倚靠在墙上,再次弯腰干呕。
待呕吐稍息,他的脸庞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