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秦沫沫仍旧穿着医馆伙计的衣裳,短发束在耳后,打扮得像个假小子一般,眉头不禁轻轻皱起,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更多的是疼爱:“回家了也不换件衣裳,这样子哪里像个女孩子。”
秦沫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解释道:“娘,穿这身方便做事嘛,医馆里事情多,换衣服太麻烦了。”
话音未落,陶掌柜已迈着稳健的步伐进入院内,与王莲娟、凌瑾韵简单寒暄了几句。
随后,秦砚辞从屋内走出,热情地将陶掌柜迎进屋内,亲自奉上一杯热茶。
王莲娟转而告诉秦沫沫,彩虹表姐已经到了,让她进屋陪彩虹玩耍。
秦沫沫嘟起小嘴,手臂轻轻环住凌瑾韵的腰,撒娇道:“我才不想陪她玩呢,我要陪我四嫂。”
语气中带着孩子气的倔强,却又不失对凌瑾韵的依赖与喜爱。
不久,江侯爷、叶氏以及江铭也相继抵达。
叶氏似乎考虑到了秦家的实际情况,不仅自己穿着朴素,连江侯爷和江铭在她的安排下,也都换上了简朴的衣裳,少了平日里的华丽与张扬。
江侯爷面容沉静如水,让人难以揣测其情绪。
相比之下,江铭的眼神里则充满了无奈与哀怨。
那双手,此刻有些无处安放,他担心自己的不起眼会让妹妹在这样的场合里失了面子。
尽管王莲娟之前已与江侯爷夫妇有过交往,但再次相见,仍不免感到一丝紧张,膝盖几乎要不由自主地弯曲下去。
幸好叶氏眼尖心细,及时握住了她的手,温言道:“亲家,不必多礼。”
王莲娟这才意识到,江侯爷一家虽不刻意隐瞒身份,但也尽量保持低调,不愿因自己的到来而引起过多的关注与议论,这份体谅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叶氏的到来,让王莲娟不便再留凌瑾韵在身边,便让凌瑾韵去陪伴叶氏。
叶氏拉着凌瑾韵的手,缓缓步入屋内。
江铭则自然而然地凑到凌瑾韵另一侧,满脸堆笑地对叶氏说:“娘,您和爹先去正厅和他们打招呼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妹妹聊聊。”
叶氏深知小儿子与妹妹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亲密,虽略有责备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却满是慈爱,未加阻止,只轻轻叮嘱他要好好说话,别惹妹妹不高兴。
然后便与江侯爷一同前往堂屋。
“妹妹,你救了大哥,怎么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呢?”
江铭紧紧盯着凌瑾韵,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大哥?”
凌瑾韵轻轻挑起细长的眉梢,“是在说哪位大哥呢?我好像没有印象了。”
“十天前,你在那慈济堂那救活的人!”
江铭的话语中难掩激动之情,他滔滔不绝。
营帐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他坚毅的侧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既有对战场的冷静分析,也有对家人的深深思念。
“将军,可是受了风寒?需不需要传唤军医前来诊断?”
副将在一旁汇报军情,见状不禁关切地询问。
江阳轻轻摆了摆手。
“无妨,你继续。”
副将闻言,恭敬地拱手行礼,随即继续汇报道:“边疆传来急报,敌军已于昨日踏入平南府范围,其势汹汹。敌军首领特意传达旨意,命将军率军就地休整,待适当时候,再随御驾一同返回京城,以备不时之需。”
凌瑾韵忽而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他!难怪初见时总感觉似曾相识。”
尽管江阳与江铭在外貌上有几分相似,但二人气质迥异。
江铭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温润如脂的玉佩,那玉佩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如同献上稀世珍宝一般递至凌瑾韵面前。
“喏,这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这可是大哥的心爱之物,自小到大,就连我们兄弟几个和江月不知央求了多少次,大哥都不肯给,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托付给我,让我转交给你。”
凌瑾韵接过玉佩,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细腻的纹理与精湛的雕工。
“这份礼物,倒也配得上我为他所用的那些珍贵药材。”
江铭的嘴角微微抽搐,本以为自己一番深情的解说能触动这丫头的心弦,让她至少表现出一丝感动。
毕竟,大哥连他们兄弟几个和江月都不舍得给予的宝贝,却在与凌瑾韵仅一面之缘后便慷慨相赠。
可没想到,在这丫头看来,这块玉佩的价值似乎仅仅在于它能换得多少银两。
而不远处的秦沫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江铭那气质所牵引。
以至于手松开了些。
就在这一瞬,卢彩虹敏锐地捕捉到了逃脱的机会,她猛地用力,从秦沫沫略显松懈的掌握中奋力挣脱出来。
然而,卢彩虹却因为没站稳,惊呼一声,朝着江铭那边踉跄跌去。
江铭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抖,轻巧地一侧身,轻松避过。
这一切,凌瑾韵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不动声色地伸出脚,轻轻地一绊,那动作微妙至极,刚好让失去平衡的卢彩虹朝向旁边一堆不起眼却足以让人尴尬的鸡粪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