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砚辞婚礼的时候,珠珠总是如影随形地围绕在他身旁,我还误会她了”
婶子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感慨。
“善良是真,可命运弄人,让人心疼。成了妾室又被送回,今后哪还有哪家的愿意!唉!不说了!”
另一位婶子接过了话茬,言语间充满了对李珠珠的同情。
这时,一位看似消息灵通的婶子压低了声音:“我有个远亲在县城何员外家中当差,据说何家那位年轻公子因一场意外受了重伤,以后恐怕是无法再有子嗣了。”
凌瑾韵静静地站立一旁,耳畔是婶子们或惋惜或议论的声音,但她自己却未置一词,只是观察着。
正当此时,院子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喧嚣,打断了人们的交谈。
“咦,那不是大壮他二姑吗?今日怎会突然回到这小村庄?”
“还能为何?自然是眼见着秦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红火,心里的算盘又开始噼啪作响,想着如何利用这层娘家的关系,为自己谋些好处罢了!”
“啧啧,真是不嫌害臊,记得她刚嫁出去那会儿,回门时连件像样的礼物都舍不得带,临走时还埋怨娘家给的陪嫁太少,硬说是她娘偏心,当场就闹了个鸡飞狗跳,那次,她娘差点被气得卧床不起呢。”
记忆中,当砚辞高中秀才,一时风光无限时,这位二姑也是隔三岔五地回到这个小村庄。
每一次归来,身边总少不了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儿彩虹,那刻意的炫耀与讨好,明眼人都能看穿,无非是看中了砚辞未来的仕途,企图通过联姻,让自家也能沾上些光。
更有甚者,传言中她还曾私下里怂恿取消砚辞与珠珠之间早有定数的婚约。
在砚辞遭遇不幸,家道中落,为了筹集昂贵的医药费,秦家曾低声下气地向她二姑家求助。
然而,换来的不是雪中送炭的温暖,而是拒绝。
说来也讽刺,自从那次变故之后,她再也没有踏入过娘家一步。
相比之下,砚辞的小姑才是那个真正心系家人的人。
尽管自家条件并不宽裕,但只要娘家有难,她总是第一时间伸出援手。
在砚辞那次劫难之后,小姑更是多次往返,给予最贴心的帮助,直到后来,王莲娟传来书信,告知砚辞病情大有好转,她才稍微放宽了心,减少了探望的次数。
秦家的这两姐妹,性格迥异。
正当凌瑾韵沉浸在婶子们的议论之中,一位头戴鲜艳花朵的妇人缓缓步入了众人的视线。
她从装饰华丽的驴车上优雅地走下。
王莲娟初见此妇,脸上掠过一抹惊讶,但很快便堆满了客套的笑容,紧紧握住凌瑾韵的手,迎上前去,“哎呀,原来是姑奶奶大驾光临,快请进屋坐,别站在外面了。”
秦桂花热情地拉住了王莲娟的手,言语间满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夸张,“嫂子,咱们多年未见,真是让我思念得紧。”
说罢,她还故意做出一副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模样,轻轻以手中的丝帕拭去那并不存在的泪痕。
王莲娟对于秦桂花的这番做作显然不以为意,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在众人面前,她依旧保持着应有的礼节与风度,“是啊。”
随后,她将凌瑾韵轻轻拉至身侧,“韵儿,快来认认,这位就是你的二姑。”
凌瑾韵乖巧地遵从王莲娟的指引,礼貌而又不失温柔地问候道:“二姑好。”
此时,秦桂花正用那双精明的眼睛仔细审视着秦家新整修的院落,那目光中既有羡慕也有不易察觉的贪婪。
听到凌瑾韵的问候,她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凌瑾韵身上,上下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侄媳妇,装出一副惊喜交加的表情。
“哦,这就是砚辞的妻子吧,一看就是个贤内助。”
王莲娟对于别人夸赞凌瑾韵的话总是乐此不疲,听到这话,她的笑容愈发真诚,“没错,我家韵儿不仅模样标致,持家也是井井有条。”
紧接着,秦桂花领出了紧跟其后的卢彩虹。
王莲娟见状,连忙客气地寒暄起来:“哟,这是彩虹吧,几年不见,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可有找到如意郎君?”
“还没呢,嫂子,你也清楚,我们夫妻俩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总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秦桂花边说边往内院张望,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与期盼交织的复杂情感,“嫂子,砚辞今日在家休息吧?我瞧这天气正好,想着带彩虹来串串门,也让孩子们多亲近亲近。”
“在的,这会儿应该在屋里陪客人聊天,你带彩虹直接进去吧。”
王莲娟交代完毕,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秦桂花又客套了几句,感激地点点头,随即领着卢彩虹,两人手牵手步入堂屋。
凌瑾韵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卢彩虹那活泼跳跃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这时,王莲娟轻轻握紧凌瑾韵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韵儿,你爷爷奶奶走得早,咱们家真正意义上的亲戚,也就只剩下两位姑姑了……”
她顿了顿,“刚来的那位,是你二姑,二姑真是好福气,嫁给了隔壁镇上一位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