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秦砚辞,却发现对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
王莲娟与秦三壮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面露愕然之色。
秦三壮努力回忆起自己刚才站立的位置,只觉后怕不已,双腿竟有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急忙伸手搭在秦砚辞坚实的肩头上,似乎这样才能找回几分安定感。
“这蒸馏器明明坚固无比,怎么会突然间就垮塌了呢?”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解与惊疑。
随后,秦三壮的目光转向了王莲娟,眼中满含感激,“娘,多亏了您和老四今天来看望我,否则……”
话语未尽,已足以让人心生感慨。
王莲娟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未散的恐惧,她深情地望向秦砚辞,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这次真是托了你四弟的福,娘本来只是想着匆匆买完粮食便回家,是秦砚辞坚持说你许久未归,我们这才绕道过来……”
话音刚落,秦三壮猛地一把将秦砚辞拥入怀中,那双平日里因劳作而显得格外粗犷的手,在弟弟的背上轻轻拍打着,无声传递着兄长的疼爱与庆幸。
秦砚辞则静静地望着那片废墟,眼神幽深。
回想起之前的一个雨夜,酒坊因为机器故障不得不提前关门,秦砚辞出于谨慎,吩咐秦三壮再次检查蒸馏器的安全。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老三爬上蒸馏器不久,伴随着轰鸣巨响,机器如被诅咒般轰然倒下.
老三躲避不及,腿部骨折,胳膊也在重压之下脱了臼,往后的日子,再也无法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
尽管酒坊老板慷慨赔偿,并多方寻医问药,但限于乡间医疗条件,老三的脚留下了永久的残疾,手臂功能也无法完全恢复。
秦砚辞暗自庆幸,若非今日这般凑巧,后果不堪设想。
掌柜的,一位年过半百、须发斑白的中年人,听闻声响急匆匆地从里屋奔出,见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掌柜关切地问道。
秦三壮连忙安抚掌柜的担忧,“放心吧,掌柜的,我只是恰巧下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娘和弟弟的突然到访救了我一命。”
掌柜叹了口气,神色中难掩后怕。
“人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都是我的错,这蒸馏器年久失修,我本就不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唉,我还盘算着,就算现在酒坊艰难,但只要这蒸馏器能修缮完好,将来时来运转,咱们的酒坊还能重新开张,继续传承这酿酒的手艺……可没想到,哎!”
掌柜的话语中充满了遗憾与不甘。
“除非是那些生活无忧、地位显赫的大老爷,他们哪里会屈尊品尝我们这等不起眼的小酒坊所酿制的平凡酒液呢?他们追求的,无非是那些上等佳酿,讲究的是名贵与品味……”
凌瑾韵眼波微转,脑中灵光一闪,一个计划悄然成形。
回想起刚才自药铺至酒坊的路途中,他们恰好途经了镇上最为富丽堂皇的酒楼——桂花楼。
门外,饥饿与苦难笼罩着寻常百姓,形成一幅凄凉画卷。
然而,那些身穿绫罗绸缎的贵客却依旧频繁进出其间,谈笑风生,仿佛灾祸并未侵扰到他们的世界半分。
在这场天灾人祸面前,似乎只有穷人承受着苦痛,而富人仍旧过着安逸享乐的日子。
如果能将这粗糙的原酿通过特殊的技艺提炼,转变成当今人们追捧的高度白酒,那么无疑将会开辟出一片新的市场空间,赢得一席之地。
凌瑾韵轻巧地拉了拉秦砚辞的衣袖,眼中闪烁着自信与决心,语调坚定地说道:“秦砚辞,我有办法让这些粗糙的酒变得更为醇厚美味。”
秦砚辞闻言,不由低下头,正对上凌瑾韵那双清澈如小鹿、充满无邪的眼眸,她那白皙小巧的脸庞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与专注。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秦砚辞几乎毫无抵抗地点头应允:“好。”
随即,他转向王莲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娘,不如我们将这酒坊里所有的酒都收下来。我知道怎样提升这些酒的品质,而且我和桂花楼的掌柜有些交情,我们可以将提炼后的美酒售给他们,应该能够赚取一些家用。”
王莲娟虽然一向信赖秦砚辞,但在涉及金钱大事上总显得格外慎重:“老四,这事还得问问韵儿,毕竟这些钱也是她辛辛苦苦赚回来的。”
凌瑾韵听后,毫不犹豫地表明态度:“娘,我听砚辞的决定!”
她抬起头,脸上绽放出阳光般的笑容,看向秦砚辞。
秦砚辞望着她那如同新月般弯弯的眼角,心中不禁一阵悸动,一股淡淡的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耳根,渐渐蔓延至脸颊……
于是,王莲娟带着秦砚辞和凌瑾韵重返酒坊。
掌柜在得知秦砚辞意欲购入全部余酒时,惊讶得眼珠几乎弹出眶外。
“秦家老四,你当真需要如此多的酒吗?”
秦砚辞侧头,目光温柔地扫过凌瑾韵,而后转向掌柜,恭敬地拱手作礼:“确实如此,还请掌柜给出个公道的价格。”
掌柜叹了口气,说道:“秦家老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