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时代银钱的价值,凌瑾韵尚且不甚了解,她自然而然地望向秦砚辞,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确认。
秦砚辞轻轻地一点头,给予了无声的支持。
于是,凌瑾韵动作轻柔而慎重,揭开了王莲娟用家中最好的布匹层层包裹的人参。
人参被放置于一张精致的小几上,等待着鉴定。
掌柜的双眼在接触到人参的那一刻,瞬间焕发出了异样的光彩。
这株人参不仅体积庞大,形状完整,根须清晰可见,没有丝毫损伤,更似一尊小巧玲珑的雪白娃娃,静静躺着,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生命力。
毫无疑问,这是一株百年难遇的野生老山参,其价值非凡。
掌柜心中快速盘算了一番,随即开口道:“小姑娘,我愿意出一百六十两银子,您觉得如何?”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让一旁的王莲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前听到一百两时,她就已经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悄悄吞咽了口唾沫,而现在听见一百六十两,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双腿都有些微微颤抖。
这一笔巨款,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一辈子也未曾梦想过。
凌瑾韵又一次将目光投向秦砚辞,后者轻轻颔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好的,那就多谢掌柜了。”
凌瑾韵的声音中满是感激,交易就此达成。
掌柜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之色,仿佛春日里乍现的第一抹阳光,照亮了整个药店。
这株历经沧桑、根须缠绕的老山参,在他精湛的炮制技艺下,如同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其价值倍增。
他心中暗自盘算,此参若能在县城药市中一展风采,定能引来无数行家的争夺,轻轻松松便能售出二百两白银的高价。
转瞬之间,五十两银子的利润就将落入囊中,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正当掌柜的手指轻巧地滑向腰间,准备抽出那张代表财富与交易的银票之时,凌瑾韵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乡间特有的淳朴与直接。
“掌柜的,我们这些乡下来的人,对于银票这玩意儿总是觉得不太方便,换钱总得跑好几个地方,麻烦得很。不如,您直接给我们现成的银子吧,这样我们也安心些。”
掌柜闻言,略微一怔,随即露出理解的笑容,收回了正欲抽出银票的手,爽快地答道:“好说,好说!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后面库房给你们取银两来。”
不消片刻,掌柜便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返回,里头是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
他当着众人的面,一丝不苟地称量银两,确保分毫不差。
随后,他还细心地将银子装入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内,双手递给了凌瑾韵。
凌瑾韵接过后,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语气温和地请求掌柜将其换成零散的碎银,以便日常使用。
王莲娟则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装有银子的小盒收好,动作中透露出农家人对每一枚铜板的珍视。
三人告别药店,踏上归途。秦砚辞随即前往书斋交付他精心抄写的书籍。
他的字迹如行云流水,工整中透着清雅,书斋里他的抄本总是备受追捧。
王莲娟曾自豪地说过,单凭秦砚辞抄书的收入,每个月都能为家里添上二两银子,减轻了不少负担,使得这个家在艰难的岁月里,也能感受到一份不易的安宁。
交书完毕,王莲娟心急火燎地提出要去集市粜米。
毕竟,在这灾荒频发的年月,家中粮仓充实,才能让人心安。
但秦砚辞却显得有些犹豫,眼神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忧虑。
“娘,三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不如我们先前去看望他一下,如何?”
这句话似乎蓄谋已久,却又像是突然的决定。
凌瑾韵静静地望着秦砚辞,从药店到书斋的路上,她敏锐地感觉到秦砚辞心事重重,步履之急促,连她都差点要跟不上了。
她心中不禁疑惑,难道秦砚辞预感到了今天三哥会有何不同寻常之事发生?
王莲娟心中一动,想起了在镇上酿酒坊辛苦劳作的三儿子。
自干旱降临,家中田地颗粒无收,秦三壮为了生计,一头扎进酒坊,至今未曾归家。
她点了点头,决定顺应秦砚辞的想法。“好,我们就先去找你三哥,看看之后,再去籴粮。”
一行人来到了位于镇上一角的酒坊,这里的气氛与外面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异常冷清。
刚跨入门栏,一个惊心动魄的画面映入眼帘——秦三壮正以一种令人揪心的姿势,攀附在高耸的酿酒蒸馏器上,似乎是发现了某个故障,正在紧急维修。
秦砚辞连忙高声呼喊:“三哥!”
秦三壮闻声抬头,眼中顿时闪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砚辞,你醒了?诶,还有娘,你们怎么会来了这?”
话音刚落,他便身手敏捷地从那摇摇欲坠的高度上安全下来。
当秦三壮走近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凌瑾韵的身上,眼中带有一丝好奇与温柔。
“这位应该就是弟妹了吧?”
凌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