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没想到他还有这经商的意识,这不是以商养玩么?不禁大为佩服,同时也萌生了新想法。
从广州买夷货回来贩于江西湖广,利息几何呢?特别是香料药材,从黄立魁带回来的可以看出,那胡椒、丁香、冰片、血竭可是很好的。
于是她便将话题转到广州和濠境澳的物价上,她需要详细的物价来作对比。
黄立魁很得意:“别担心,什二之利是有的,像玻璃镜这种稀罕物,有半倍到一倍之利。香料呢有三四成,药材要高点,可四五成,这还是南昌的,若是在长沙,估计还会高点。怎么?小娘子也想试一下?”
倩倩但笑不语。若真有如此高之利息,拿几百两银子来试下水未尝不可。
特别是胡椒,量大需求也大,价格也不便宜,在这散卖一斤要一钱多,而黄立魁说在广州私贩一担不到七两。
速香一担二十五两,散卖是五钱一斤,就算加上在南雄那里收的税胡椒一担二钱,加上逆水而行的船费和陆行运费,用黄立魁的话说若真有十二三的净利也很不错了,总比种田算下来的一成利高。
这样一想,她便觉得让柏崽去那里历练一下也不错。
从上高这里出发去广州,溯水而上大概不到二十日便到南雄,到广州最多四十余日,买了再回来,就算也是四十余日,来回三个月,假设本金一百两,净利可得二十两,一年四次,至少可赚得八十两。
这还是只算仅贩胡椒的,若是再贩点药材、玻璃什么的,一年至少可赚得一百两。
若本金加倍,利息自然也是成倍的,只是比较辛苦而已。
她转念又一想,这样辛苦的事自己弟弟怕是不稀罕,他在何济源身边随随便便一年可得百两,还不用跋山涉水地赶路。
看来让自己弟弟做这事是不成了,倒是可以让双福双喜去,就是这两人太老实,初次去找不到门路或许还将钱给人骗了,还是要有相熟的人引领。
黄立魁笑着说:“若是表弟真的想试一下,在下倒可试一试。”
“你不攻举业了?”何济源不以为然。
“举业嘛就算了,以我的水平考一辈子怕也考不上,每次过洞庭过大江都心惊胆战的,做个富家翁也不错。”
如此一来,倒可算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就看主人家是否有想法了。
不过,又一难题出现了,何济源不可能一直在上高当县令的,外官三年一考满,正常情况下是调职,到另一地方当县令,运气好的成了科道或六部的小官,更多是前者。
黄立魁全是不担心,他这走广靠着何济源的名声、自己的生员功名都可以减免部分税了,何济源在不在江西影响不大。
说完了见闻,黄立魁开始讲他在漳州听说的制白糖法。
这些法子可是他走了几个产糖县,想了好些法子,请了好几顿酒才得来的,甚至还去糖寮亲自看了才相信。
他说制白糖有二法,一种是将红砂糖融于水中,糖水要浓,用小火煮稍开,加蛋白,让蛋白吸附糖色,如此几次,糖水就变浅了,再小火熬干成糖,这要全程小火,否则糖易焦而不易白。
第二种方法是将糖液倒在一个瓦溜里,那瓦溜底下有个手指粗的小孔,先用草塞住,待糖浆凝固后再取出。
然后在口上盖上黄泥浆,静置不动,如此大概一个月,瓦溜里的糖靠着黄泥的那层就变白了。
取下白的那层,继续盖新黄泥,剩下的又会变白。
那瓦溜小孔处还有黑色的糖液流出,可煮酒可喂猪。
两种方法各有优劣,从成本上讲是第二种优,时间上来讲是第一种。
他还将事后画的图拿出来给他们看,粗一看,那工具真的很简单,似乎用个大漏斗或者将小缸底部开个孔也可以。
倩倩与何济源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跃跃欲试,家里正好有油红糖,材料是不缺的,所缺的正好是黄立魁看过却没有操作过的具体方法,肯定有些保留的秘诀。
于是第二天,何济源也不出去了,在厨房里看着试。
他们让补碗匠将一个小缸底下打一个小洞,将事先捣碎了的糖放进去,压实了,再将过滤了的黄泥按黄立魁看到的方法捣成浓稠的浆盖上。这种看起来简单,倩倩却觉得能做成的可能性不高。
倒是用蛋清的法子效果不错,加了几次蛋清后用捞子将浮末捞出,那棕红色的糖液颜色浅了许多,不过后面再加蛋清净化效果就差了,似乎那糖液颜色一直就不变了,固定成那舀在勺子里的浅黄色。
最后没办法熬成糖后打了砂,冷却了是呈中黄色到浅黄色的糖块,若是碾成糖粉,看起来颜色会更浅,只是不如外面买的那种白糖。
这似乎是一种突破,尽管成本高昂不能用于大规模制作。
而至于用黄泥盖的那种,在经过一个月后打开,最上面一层大概有两三寸厚的是颜色相对浅的白糖,越靠近土的那面越白,越往下则越黑。
那小孔下面还有棕黑色的液体流下,一尝,竟然是甜的。
这里没有喂猪,就将这些液体加水稀释了后加了酒曲用来酿酒。
几个人总结了一下,其他倒是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