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牵洛吃了几口,不仅没吃到多少食物,反倒是在她粉嫩的唇上、嘴角边、下颌上,甚至鼻尖上都沾了些许汤汁。
叶屠苏看着她的眼神从冰冷到浅笑,从浅笑到疼惜……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干净得一尘不染的手帕递到林牵洛面前,想要替她擦拭嘴角的汤渍。
林牵洛不理他,继续吃。
叶屠苏便将她的面碗移到一旁,道:“听闻林大人当年是皇子们的老师,怎地把自己的女儿教得这般没有涵养。”
叶屠苏猜她会生气,会回怼,但就是想看她生气的样子。
果然林牵洛抬起小脸与他平视,正色说道:“正因为父亲当年是皇子的老师,所以没有时间亲自教导我们兄妹。”
舔舔嘴唇的汤渍,林牵洛继续说道:
“家里都是大夫人操持,所以我这个庶女呢就只跟着哥哥和妹妹上过一年学。
映月妹妹学规矩、学礼仪,学四书五经、学三从四德、学琴棋书画的时候,我在河边抓鱼,在树上捉鸟,在市井嬉戏,好不快活!”
林牵洛说着抬起被包得圆滚滚的双手在叶屠苏面前愰了愰:
“厂公大人,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手被绑成这样,是拿不了筷子吃饭的,那既然拿不了筷子也不能等着饿死是吧,怎么办呢,只好这般吃了。吃相是难看了些,不过填饱肚子最重要,你说是么?”
果然还是怼回来了。
叶屠苏微微一笑,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有道理。”
叶屠苏看着林牵洛的手,他故意把她的手用纱布左缠右缠,缠得像个球一般。
这时见她双手在自己面前晃悠,顿感滑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林牵洛当然知道他在笑自己的手,便狠狠瞪他,见瞪他没有用,便伸手打他。
“哎哟——”
手才刚碰到叶屠苏手臂,手上灼伤处就火辣辣一阵疼痛,疼得她急忙缩了回来。
叶屠苏一把抓住她手腕,脸上笑容尽失,轻轻蹙起眉来,说道:“吃了早点我给你再换一次药。”
说着端过林牵洛的面碗,挑起一小撮面条便要喂她吃。
林牵洛一愣,然后不客气的吃他喂过来的面条。
叶屠苏一边给她喂面,一边用手帕帮她擦去脸上沾着的汤汁,这一切,林牵洛感觉像是活在了梦中。
叶屠苏帮林牵洛重新上药包扎了红肿的双手,这一次,他没有故意将她手缠成球了,而是细心的系了个蝴蝶结。
林牵洛要在青龙镇逛逛,叶屠苏竟也由得她。
二人不觉间来到上次进京时住的青龙客栈,林牵洛驻足道:“上次进京遇刺,便是在这家客栈,还好有惊无险。”
想起进京那夜的刀光剑影,还有那犹如穿破天际而来的奇怪声音,问道:“可知那晚行刺我的是什么人?”
“都过去了。”叶屠苏淡淡说道:“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
脸上仍是他惯有的冷漠。
这还用问他知不知么,明明就是在他的默许下,太后那边派来的杀手,欲在青龙镇结果了那个素未谋面的准东厂厂公夫人林映月。
还好那个杀手够笨,还好宣王派来的人及时阻止,否则……
叶屠苏后背一阵发凉。
午饭后,从青龙镇返回晟都。
林牵洛与叶屠苏同骑一匹马。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人惧怕的东厂厂公此时在林牵洛心里有了另一种诠释,她感觉在他身边有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安全,甚至呵护。
一路上,林牵洛解释了自己前往城隍庙的缘由。
一行人走得缓慢,走走停停,倒像似游山玩水。
林牵洛也自然是被路上景色吸引,看这看那,问东问西,恨不得将这大好河山尽收眼底。
回到京城,天色已晚,经过一家面馆时,林牵洛忽然说道:“屠苏,我还想吃面。”
他们一路从青龙镇赶回京城,现在戌时都快过了,还没有吃晚饭,一行人都已经饿了。
叶屠苏勒住马缰,顺着林牵洛的视线看过去,但见面馆门前挂了一面红底白字的幡子,写着“纪家面馆”。
幡子经多年风吹日晒,原来鲜红的颜色已经变得十分暗淡。
面馆里一对忙碌了一天的老夫妻正在收拾桌椅板凳,准备歇业休息。
“看样子店家要打烊了,不如回东厂吃。”叶屠苏往面馆里瞅了一眼。
林牵洛叹道:“好多年没吃他家的面了。”
叶屠苏便对明哲道:“你们先回东厂。”
“那大人……”
明哲话才出口,叶屠苏就打断他的话,说道:“无事。”
“是。”明哲驾了一声,一挥马鞭,带着一队人马回东厂去了。
林牵洛自然知道他的用意,这一大群穿着东厂制服的人若是突然闯进小面馆,定然会吓坏店里这对老夫妇。
叶屠苏翻身下马,又扶林牵洛下来。
林牵洛仰头看了看纪家面馆的幡子,便笑吟吟地走了进去:“大叔大娘,还有面么,来两碗。”
老夫妻转身朝这二人看去,但见一男一女站在店内。
男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