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一听怒了:“母亲这骂人不带脏字儿的本事,便是有家教?”
魏姈的脸刷地一下沉了下来,险些要亲自出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还是荆丽芸反手一个耳刮子打了过去,林牵洛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小小的身体已经被荆丽芸提了起来,拽着出了碧水院正堂。
荆丽芸一边拽着林牵洛往外走,一边骂道:“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还真的要翻天了不成。今天姨娘便罚你跪祠堂,跪到明天早上。”
荆丽芸连拽带提的把林牵洛拖到了祠堂,在把女儿按跪在蒲团上的同时,荆丽芸也跌坐在地上,抱着女儿哭了起来。
看到娘亲哭泣,林牵洛一肚子的委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张开小小的双臂,也紧紧拥住了娘:“姨娘,为什么?为什么不让牵洛学习。”
虽然知道娘是为自己好,但却还是想不明白娘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让她继续学习。
虽然她懂得很多很多,但对于这片庆云大陆上的文化却并不了解。
荆丽芸泪如雨下,紧紧抱着怀中小小的孩子。
这个坚强的孩子,这个从出生开始便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的孩子。
也正是孩子的这份坚强,才更让荆丽芸心痛。
“对不起牵洛……”
荆丽芸缓缓直起身子,抚摸女儿还有些红肿的脸颊:“打疼你了吗?是姨娘不好,没有能力保护你。”
“为什么?”
林牵洛虽然知道母亲处处隐忍,但魏姈再如何嚣张,再如何狠毒,这个家不是还有父亲做主么?
两世为人的她还是把有些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前一世,她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爸爸妈妈都是上班族,家庭虽然普通,但是温暖和谐。
她也是从小接受良好教育长大的女孩,身边的人和事也比较单纯,不是亲戚朋友,便是老师同学。
大家都为了更好更充实的生活而努力,哪里有什么心思去使坏。
所以前世的她除了优秀的学习成绩和优秀的舞蹈天赋以外,心思如同一张白纸,拥有爱却没有恨,拥有正义却没有卑鄙。
当她从娘嘴里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惊得不敢相信。
荆丽芸说:“牵洛,你要记住,今后要事事落于庆旭哥哥和映月妹妹之后,不可争功好利知道么。否则,大夫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姨娘只想你好好活着,不图名不图利。”
林牵洛瞪大了眼睛,她瞥向一直默不作声站在一旁的闻如絮。
闻如絮的脸上也尽是悲哀的情绪,见林牵洛看她,叹了一声。
“小姐,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今日嬷嬷便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跟你说了吧。”
林牵洛正色看着闻如絮,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闻如絮小心翼翼地朝祠堂外看了一眼,有几个婢女远远的过来,瞧那脚程,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这边,便放下了心。
来到林牵洛面前,躬身扶着林牵洛的胳膊,低声说道:
“大夫人不是吃素的主儿,芸姨娘之所以让你要处处落后于人,便是不想让你风头太劲,否则,大夫人可能会对小姐不利。”
林牵洛本不相信一家人会如此狠毒。
之前娘的话虽然已经让她多少猜到了些,但这时听闻如絮直接说出来,才不得不相信,大夫人确实可能会铲除一切的绊脚石。
而自己,应该就是她女儿林映月的绊脚石吧,定然是要除之而后快的,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林牵洛的眼神暗淡了一下,点了点头,对娘说道:“牵洛知道了,牵洛听姨娘的,不去上学了。”
这是她第一次被罚跪祠堂。
夜晚的风呼啸而过,带着从远方吹过来的尘土,打得瓦砾沙沙作响。
为了掩大夫人的耳目,荆丽芸一狠心,就真的罚林牵洛在祠堂里跪一夜。
林牵洛本就不会老老实实的跪着,这也是荆丽芸放心罚她跪祠堂的原因。
此时正是九月的天气,夜晚也还没有多少凉意。
林牵洛一个人闷得慌,便做起了伸展运动,这么一运动,心里也好像舒服多了。
练累了,便找了个角落将几个蒲团铺在一起,蜷缩着睡觉。这一夜也就这么度过了。
第二日一大早,林牵洛便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了。
看着屋顶叹道:老师啊老师,您真不该夸我,难道我天天上课睡觉还能入得了您的法眼?
她叹息着,将蒲团一一收好放回原位。
刚刚收好蒲团,便听得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林牵洛一听就知道是大夫人魏姈来了,因为这个声音正是大夫人的贴身婢女魏昧的。
林牵洛一个激灵翻身跪倒在正中间的蒲团上,耷拉着身子,装出一副因久跪导致身体极度虚脱的可怜模样。
要严格按时间来说,她应该足足跪了二十来个小时了,也就是十个时辰。
十个时辰跪地不起,哪怕是跪在这蒲团之上,也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何况她一个四岁的小孩。
林牵洛把头垂得低低的,尽量让大夫人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