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唐延年先前还有掣肘的话,现在就是直接向二夫人发难了。
因为,她也想不明白,二夫人为何这般执拗死咬着她不放,她们之间的过节,不至如此。
二夫人的眼神讳莫如深,她掩饰般的一笑,开口道:“你这孩子,心思也太重了些,我虽没能弄清楚缘由来问你,但也是一片怜惜你的心思,怕你走了弯路,怎的你就生出这么多的揣测来了。”
唐延年也知道她不会认,她也跟着笑道:“延年出身乡野,没什么教养,想什么就说什么了,二夫人别见怪。”
接着,众人的眸光都罕见默契的落在了侯爷身上,等着侯爷的决断。
听到益寿的名字,侯爷是内疚的。
他心中为难了一番,又觉得哀戚。
纵然他再粉饰太平,他也清楚,这个家,并如他所想的那般和气,他刻意维系了多年的平衡,似乎也要崩塌了,溃不成军。
“退婚的事,以后不必再提了。”侯爷发话道,他深深看了唐延年一眼,缓缓道,“我永平侯的女儿,就算被退了婚,也不必像旁人一样想着以死明志,也不必低人一等。外面的诸多非议,也不敢舞到本侯跟前来。”
二夫人见侯爷这样说,她心中有些不安:“可二娘和四娘都没嫁呢!这日后,谁家的好人家敢来提亲啊!”
“妇人之见,旁人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灭了自己的气焰了?”侯爷沉着脸道,他轻哼了一声,“他云家的名声是好,但宫中贵人的夸赞便就不作数了?外面的流言传的再不堪,谁敢去质疑圣上和娘娘夸赞的人?”
二夫人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欣喜之色:“侯爷的意思是?”
侯爷看向了大夫人,他的语气和缓了几分:“有劳夫人进宫一趟,去求皇后娘娘,将咱们家里难以管教的皮猴子们送到娘娘跟前,听从娘娘管教。”
大夫人微怔了片刻,她红着脸,神色有些窘迫:“咱们自己家里理不清楚的事,怎能到娘娘跟前丢人现眼。”
侯爷上前一把,握住了大夫人的手,轻轻捏了捏:“夫人,大局为重。”
这个方法大夫人不是没有想过,可却被她按捺进去了。
一来是宫里的情形也是晦暗不明,另一方面,则是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她们徐家是名门望族,徐家的儿女们出去后也大多都是自立门户,在不同的位置做得风生水起。
比如国舅徐修承,现在已经是文臣之首。
再比如皇后,稳坐中宫,无人撼动。
唯有她,在这侯府之中也只是表面尊荣罢了!先前,甚至还要皇后多番回护。
人都是有个气性的,她也好面子的啊!
“姐姐莫要忘了,此事关系到侯府,一荣俱荣的这个道理,姐姐出身名门世家,这个道理应该比妹妹更懂。”二夫人适时的添油加醋。
余嬷嬷趁机上前了一步,她朝着侯爷笑了笑:“夫人身为侯爷嫡亲,自当要尽职尽责为侯爷分忧,还请侯爷放心。”
继而,她又道:“只是,先前二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夫人院子里兴师问罪,虽是误会一场,可到底让夫人没了脸面,侯爷,咱们夫人也是当家主母,您不能让她在这府里难以立足啊!”
这般会卖惨的话,要大夫人自己说,她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开脸面的。
出身世家,是荣幸,也是束缚。
注定了她只能是个一板一眼,遵循规矩的刻板之人。若是与夫君心意相通,也能落下个举案齐眉,若是如同眼下的大夫人与侯爷一般,便显得极为尴尬。
二夫人见状,连忙跪了下去:“妾身愿意领罚。”
她又殷切地看着侯爷,眼中尽是关切:“侯爷,妾身做错了,您该罚就罚,万不能顾念与妾身之间的情谊,寒了姐姐的心。”
唐延年暗叹一声男人浅薄。
二夫人的做法看似高明,一方面显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为侯爷着想,但另一方面也何尝不是在借机往大夫人的心口子上扎针,字里行间,都在显得大夫人像个外人。
侯爷能从屠狗卖浆的贩夫走卒一路爬到如今的地位,他如何看不出来,只是,他乐得其中罢了!
侯爷皱眉看着大夫人:“夫人。”
他明显是希望大夫人能够递个台阶,就此皆大欢喜的。
男人嘛,总觉得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大夫人已经麻木了,她平静的看着侯爷:“知错难改,善莫大焉,侯爷还是不要辜负蓉妹妹的一番心意。”
余嬷嬷适时的添火,她低下头,看似谦卑恭谨,但却字字珠玑:“二夫人若真觉得自己所行之事不妥,还是先向郡主道个歉吧!元娘子在家里是长姐,在外面也是圣上的亲封的郡主,夫人的指控,实在是让郡主脸上无光啊!”
二夫人错愕不已,她一下子就脱口而出道:“你这刁奴,竟敢管主子的事。”
“莫不是余嬷嬷说的话不妥?”大夫人质疑地问二夫人。
侯爷的目光也看了过去,二夫人低下头,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咬住了唇,站起身来,抬起脸后,又是带着温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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