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妈妈的笑容里满载着慈爱与理解:“她们心甘情愿,小姐大可不必过分忧虑。只愿小姐平安诞下小少爷,福泽自当绵延不绝。”
闻言,明珠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嗯,我一定会守护好我们的孩子。”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墨谨言归来,一听说此事,立时怒火中烧,欲找金家仪讨个说法。
然而,明珠温柔地拉住他的衣袖,语气温和而坚定:“世子爷,夫人已妥善处理,您若再行追究,岂非让夫人处境尴尬?何况,我另有一事恳求。”
面对明珠的请求,墨谨言虽心中仍存不满,却还是收起了那份急躁,握住了她的手,温言询问:“何事?但说无妨。”
“对于少夫人安排过来的人,我开始感到不安。司画与雪柳是我的心腹,尤其在夫人将她们的契约交给我之后,我更是无所顾虑。至于贺管事与竹木,也是您的心意。但卷碧和欢颜不同,她们的契约尚握在少夫人手中。平时或许无碍,但我身怀六甲,实在不愿冒险。您能否明日代我将她们送回原处?”
明珠的言辞谨慎而小心。
墨谨言宽慰一笑,轻轻拍打她的手背:“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而明珠的声音更加细微,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期盼:“还有一事,关于司书的契约……您是否能设法为我争取回来?”
虽然深知这是一场艰巨的博弈,金家仪怎肯轻易松口,但明珠仍然寄望于墨谨言的影响力,即便是微乎其微的希望,也不愿轻易放弃,以免司书永陷于束缚之中。
墨谨言郑重承诺,次日清晨,他处理完早朝事务后,径直归家,携卷碧与欢颜前往如意院,面见侯夫人。
侯夫人端坐高堂,正在训导金家仪,见状好奇地询问:“这两位丫鬟有何不妥?”
墨谨言语气沉稳,道出了心中的考量:“我欲整理引嫣园的仆役配置,而这二位丫鬟的契约并不在明珠手中,我认为不甚妥当,故而打算让她们返回原先的居所。”
侯夫人目光犀利,转向金家仪:“这二位,起初可是来自瑶光院?”
金家仪神色尴尬,勉强点头,心中暗自懊恼,意识到自己似乎已落入他人布局之中。
“哎呀,我这记性,琐碎事一多就容易忘记。我马上让习秋将卷碧和欢颜的契约送往引嫣园,交予明珠。”
金家仪强颜欢笑,试图掩饰内心的局促不安。
侯夫人再次征询卷碧与欢颜的意见,二人毫不犹豫地表达了对服务明珠的乐意与期待。
于是,侯夫人一锤定音,令二人留于引嫣园,未来要悉心照料明珠。
至于司书之事,墨谨言胸中的歉疚如潮水般涌动,他凝视着金家仪,声音低沉却有力:“对于司书,我一直心存愧疚。家仪,她所受之苦,也映射出你管理中的疏忽。不如解除了她的契约,让她不必再回府为仆。”
室内气氛一时凝重,金家仪勉强堆起笑容,用一种明显推脱的语气回应:“世子之言固然好,只是司书作为陪嫁,契约握在我金家。待我回娘家时,再寻机与父母商议。”
此言一出,墨谨言面色愈发阴沉,目光冷如寒冰,金家仪不禁缩了缩肩膀,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墨谨言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她的名字,这在以往是极其罕见的。
然而,对于放弃司书的契约,金家仪心中实难释怀,这份执着仿佛成了她无法割舍的执念。
“公务繁忙,先行告退,晚间再来向母亲请安。”
墨谨言言毕,行礼后毅然转身离开。
当他重返引嫣园,将这一切向明珠细细道来,眉宇间的沉重显而易见。
对于金家仪利用家族势力对他施压的行为,他既愤慨又无奈。
而明珠,心思玲珑剔透,早已洞悉此中复杂,她轻轻拉过墨谨言的手,柔声道:“她的性子,我早料到会有如此反应。不过,事在人为,总有转机。”
言语间,既有理解,也有不屈,仿佛是黑夜中的星火,虽小却坚韧。
墨谨言的面色愈发凝重,眉宇间似乎能拧出一条深深的纹路,他的眼神沉静而深邃,似乎在思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明珠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口气中夹杂着无奈与同情,仿佛一阵轻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记得在我们以前的闲谈之中,司书曾不经意间提及,自己大约是在四五岁的幼年时期,不幸遭遇了人口贩子的魔爪,从此命运多舛。几经波折之后,她被转手卖给了专门买卖人口的牙婆。原以为进了尚书府,成了地位较高的大丫鬟,从此就能摆脱苦难,享受一些表面上的荣华富贵,谁料到,即使在那样显赫的门庭内,生活的重压仍然如影随形。”
“司书是被拐卖的?”
墨谨言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带着一丝惊讶与不忿,他目光炯炯,紧盯着明珠,似乎想从她口中获得更多详情。
明珠轻轻点了点头,动作细微却坚定,仿佛在无声中肯定了这个不幸的事实。
“我想起来了,对于这种被拐卖的仆人,如果他们能够找到自己的亲人,根据大明律法,是有权利请求解除卖身契,重返家庭,享受团圆之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