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熄灭了手中的烟蒂,起身站立,“走吧,我们去探探情况。”
沈姝虽然也起身,却不放心地拽住了陆谨言的手腕:“警察叔叔说了,我们不能去,别去添乱。”
陆谨言轻轻摇了摇头:“不,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地绑架人质,就意味着他们早有准备,无论我们是否参与,结果可能都一样。”
沈姝虽一头雾水,但出于对陆谨言的信任,还是跟随他一起踏上了未知的探索之路。
之前张叔曾提及,陆母的病情已经相当危重,经不起过多的波折,即便是在最佳的调养条件下,余生也恐怕不过寥寥数月。
她拒绝了出国治疗的机会,而选择了这座远离尘嚣的疗养院作为自己生命最后的栖息地。
于是,陆谨言带着沈姝,一步步迈向了疗养院背后那片被遗忘的废弃区域,心中交织着担忧与不安,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仿佛无论前路多么艰难,都要找到真相,带回陆母。
这个地方荒草蔓延,犹如绿色的海洋,将一切都悄然掩盖,从远处望去,只有一片寂静,那座老旧的楼阁矗立在草海之中,显得格外孤寂,仿佛已多年无人问津。
沈姝身着一袭轻盈的连衣裙,裸露在外的脚踝成了蚊群的攻击目标,她不时地弯腰,用指尖轻轻挠着那些被蚊子侵扰过的红肿处,尽管如此,那种瘙痒感却如同细小的针尖,在皮肤下跳跃,挥之不去。
“我背着你走吧。”
陆谨言见状,不容分说,一把将沈姝轻轻横抱起来,目光落在她那红肿的脚踝上,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自责,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
可是,如果今天没有来这里,那个困扰他们已久的真相,恐怕将永远埋藏在时光的尘埃之下。
陆谨言的脚步坚定,穿过草丛,目光在四周探寻着张队长一行人的踪迹,然而,除了偶尔惊起的几只飞鸟,他没有发现任何熟悉的身影。
“他们究竟有没有来过这里?”
沈姝被他背着,轻声问道。
“或许,他们选择了另一条路。”
沈姝思索片刻后说。
这条路虽然草丛密集,行走艰难,却是通往疗养院最近的捷径。
她想,若是张队长害怕犯罪分子逃逸,必然会选择从远处进行包围,而其他方向也应该布置了人手。
此处草木葱郁,隐蔽性极佳,正是易于隐藏的天然屏障。
陆谨言心底暗自嘀咕,觉得张队长的策略过于简单:“这么明目张胆地走,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
“对哦,你想到的,警察却查不到?”
沈姝话音刚落,眼前的草丛突然如波浪般分开,一伙人影蓦地出现,仿佛是草海中骤然冒出的幽灵。
领头之人戴着黑色面具,神秘莫测,身后跟随数名随从,其中还绑着一名女子。
女子看起来有些狼狈,未戴面具的脸上满是疲惫,她的面容让人一眼便认出,竟是陆谨言的母亲。
“你们是什么人?”
陆谨言迅速放下沈姝,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他们与那群人的距离虽只有几步之遥,但只要动作够快,逃脱并非不可能。
除非,对方持有武器。
可眼下母亲被他们控制,陆谨言哪里还愿意独自离去。
“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闯进来?抓个女人算是什么本事,放了她,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呵呵,口气倒是不小,有钱人果然自视甚高啊。”
领头者嘲弄道,其后的随从们也跟着哄笑起来。
而被绑的陆母则在后方焦急呼喊:“你来干什么,还带了她?反正我也没什么希望了,你别管我,快走!”
“妈!”
陆谨言心急如焚,同时也为争取时间,忍不住责备起母亲,“你生病为什么不告诉我?还要张叔瞒着爸爸,你是想悄悄离开,图个清静吗?我知道你对爸爸有怨言,但你有什么理由怨我!”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陆母也泪光闪闪,这些年她默默承受病痛,独自在外,对家人心怀愧疚。
“好了,都别说了!”
那帮人粗暴地将陆母架起,显然,她成了他们手中最有力的谈判筹码,“这种时候,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争吵的!”
“别动我妈,无论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陆谨言的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尽管与母亲的关系不算亲近,但童年时那份温柔的母爱,始终是他心中的温暖记忆。
他知道,母亲只是不懂如何表达爱,他从未因此责怪过她,只渴望能得到更多的关怀。
“多少钱都行?那好,我要你把陆家的产业交给我。”
领头者仿佛听到了什么绝妙的笑话,故意刁难陆谨言,提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接受的条件。
陆谨言意识到,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整个家族的未来,而现在的陆氏集团,已经不再是他一人所能掌控。
若他真的放弃了企业,那些股东们怕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好吧。”
正当对方以为他会退缩时,陆谨言竟意外地咬牙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