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一片寂静,无人言语。
可也不过顷刻间罢了,容陌不过转眸,轻描淡写扫视一眼:“今日四方来贺,朕心甚悦,这宫宴之上,便再无君臣,众爱卿好生玩乐才是。”
一袭话落,众人自是久经官场的人精,当下左右恭迎应酬,未曾再敢朝着莫阿九处望了一眼。
“我等你很久。”寂静之处,容陌依旧未曾松开莫阿九的手,拿在手中把玩着,没有望她,轻声道着。
莫阿九心思微动,竟像是……无端被他戳了心口一般:“我……又没让你等。”
“我愿等。”
“……”此番,莫阿九当真不知该多说什么了。
二人却也未曾静默太久,容陌身为东道主,自然免不了举杯普天同庆一番。
时间,却也悄然而过。
不经意间,莫阿九微微掩唇打了一个呵欠。
“可是乏了?”几乎在她放下手的瞬间,容陌的声音已然响在耳畔,恍若他一直注意着她一般。
“没……”莫阿九直觉摇首。
却未等她说完,容陌已抓着她的手,自宫宴后方而出,动作十足的霸道。
身后,哪怕众人纷纷望着,他却不为所动,我行我素般走出宫宴。
“可以……这般吗?”莫阿九迟疑。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哪般便哪般。”容陌一挑眉,端的是霸气横生。
“……暴君。”莫阿九嘀咕一声。
“什么?”容陌为挑眉。
“没什么。”莫阿九瞬间摇首,节操当真都只是浮云罢了。
容陌倒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阿九。”
“嗯?”
“朕很高兴。”容陌望着她,声音,罕见的严肃。
将她带出,不只是因着看见了她的呵欠,还有……他似乎是第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道出心之喜悦。
莫阿九呆了呆,望着眼前的男子,好久,颔首:“我知。”
她知,他很高兴,她能看出来。
容陌双眸一滞,盯着她良久,终究轻笑出
声,她就知,这个女人……总是这般了解他,他……亦然。
他徐徐转移了话头:“身子可是乏了?”方才便望见她在宫宴上目光虚空了。
“不乏。”莫阿九笑了笑,“只是方才有些无聊罢了。”
无聊……容陌顿了顿:“等我片刻。”
话落,已然朝着前方不远处行去,身形甚快。
“诶……”莫阿九未曾询问,那边容陌却已不见了身影,最终,只得缓缓将目光收回,满眼无奈。
方才在宫宴之上,本就没有吃喝些什么,此刻容陌一走,方才察觉有些口干舌燥,令身后宫人取了些宫宴上的酒水前来。
容陌不知去了何处,久未归来,莫阿九便坐在一旁的亭子内,轻啜着酒水。
“此酒后劲足,少喝些。”却在此刻,身后陡然一声温润之声传来。
莫阿九心中几乎立时紧绷,这般温柔的语气,却令她毛骨悚然,拿起酒杯,起身便要走出亭子。
“再不愿见我?”身后,那声音却再次传来。
“……”莫阿九背影一僵,而后突然笑出声来,“非我不愿,而是阿陌不愿我见陌生男子。”
是的,来人,正是方存墨。而今,他于她,不过只是陌生男子罢了。
方存墨神色微僵,却很快恢复从容,“我本不该以身涉险前来,不过,却还是混迹于人群之内,入了宫。”话落,他已缓缓行至莫阿九身前。
莫阿九紧绷着神色盯着他,“我此刻只需高呼一声,你便会被即刻抓住!”
“我既敢前来,自有本事出去。”方存墨声音微凝,下瞬,目光似都变得深邃起来,“你终是救了温青青。”
“……”莫阿九僵住了,她不懂方存墨此话何意,可是,却只觉得心底万般酸涩。
她救了又如何?不救又如何?只是因为她自己罢了,从不是因着任何人。
“阿九,后来,我已不再将你当做温青青的影子收留……”
“方大人还是趁着夜色,赶快离去
吧!”莫阿九打断了她,过往种种,她不愿再提及了。
“你不管你是否信,”方存墨的声音,似有忙乱,“今日,入宫,是因着阿九你。我很高兴,再次见到这般活生生的你。”
“很高兴吗?”莫阿九轻声着,下瞬,目光却陡然一凛,“可惜,方大人高兴的太早了些!”
话落,陡然借着酒杯中的酒,朝着方存墨的脸上泼去。
一阵酒香。
方存墨动也未动。
莫阿九的脸色越发复杂起来,她静静望着他:“这一杯,只是泼你那日劫持我一事。”
“好。”方存墨应得飞快。
“……”反倒是莫阿九却静了下来,她茫然望着他,方才不过意气用事,泼完,却只觉满心茫然,好久,她方才垂眸,“你走吧,方存墨,今后,你我二人再无瓜葛,不好吗?”
他太过复杂,她看不透了。
“阿九,你终是不信我了?”方存墨的声音隐有低沉喑哑。
“不信。”未曾犹豫,莫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