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内官走了,德妃才恍惚地起身,此刻她只觉得怒火攻心,自己孱弱的身子骨根本承受不住,猛地一阵眩晕。
容絮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她,却见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德妃捂着心口,无声地哭泣着,脑海中闪过与惠妃的点点滴滴。
自己刚入宫时,被那些身份低微的新人抱团合起伙来欺负,是她直接将她要到自己宫里来住,才帮她脱离现状。
她从前也因性格太过强硬而屡屡被陷害,都是惠妃姐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她化险为夷,才成就了她那时的妃位。
可如今,她早已背着满身污名和屈辱,化作了一捧黄土。
“容絮……我该怎么办?惠妃姐姐那样好的人,竟被他们这么轻易地就抹除了痕迹,这深宫之中,回来就意味着无休止的争斗,我怕自己有朝一日也如她一样,我到底该如何,才能证明她和她孩子的清白?”
她看向自己身旁的拂尘,怨恨地抓起来。
十年了,她被关在云升观这十年来,每一日都对着满殿仙神,虔诚地祈愿惠妃姐姐平安,可到头来,却一丝用处都没有。
什么心诚则灵,什么祖师庇佑,全是骗局!
她拿起一旁的剪刀,对着拂尘就要剪下,容絮忙抓住她的手阻拦。
“娘娘!娘娘冷静些!这是您祈来瑞莲的法器,断不可毁去啊!”
德妃终是从她的话中醒悟过来,容絮的话给了她一些启发。
是啊,她如今是妃子,却也是道姑,豫帝因念旧而为她复位,既如此她何不借助着这一点,让豫帝好好回想些该想起来的呢?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需要些确切的证据。
德妃对着容絮招招手,容絮便垂首附耳过来。
“你去,让高烨给端王递个消息,务必要找到那日下毒侍卫的证据,能不能翻案,全看此一举了。”
当一枚飞镖突然出现在别院后堂的门框上时,顾青芝刚好在带着小花玩耍。
她没有感觉到别院之中进了任何人,这飞镖却直直地扎在门框上,她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能在极远的距离外拿飞镖命中目标,不是随便谁都能做到的,这让她不由得感觉有几分熟悉。
封斩夜也听到了声音,从屋中走出来,第一眼便看到了门框上的飞镖。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顾青芝便把那枚飞镖从门框上摘下来,打开镖后挂环上所系的纸条,就见上面简短的写着几个字。
申时来茶馆,有要事相商——高烨。
高烨找封斩夜的缘由并不难猜,多半是德妃有什么消息托他代传,顾青芝对此并无异议。
只是这飞镖显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所掷,顾青芝敢说,京都城中能这么掷飞镖的人,不超过三个,这倒让她不由得想起一个专攻暗器的变态家伙。
两人将纸条焚烧,按上面的时间如期赴约,高烨一早便等在雅间之内。
顾青芝见雅间中只有他一人,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却没发觉有其他人在,显然那个帮他传消息的人并不在此处。
“我这两日招了一位新门客,怎么样,他这本事与顾侍卫相比,也算是旗鼓相当了吧?”
高烨眼神中带着几分小得意,看向顾青芝。
顾青芝只点点头∶“高公子的门客,想必要比我有本事得多,不知是从哪里招揽来的?”
高烨却神秘兮兮地摇摇头∶“道上的规矩,这我不能说。”
顾青芝撇撇嘴,暗自腹诽∶哪条道咱可不知道,反正梧桐巷是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多半是被那门客忽悠了。
“你把他说得那么厉害,怎么没见你将他带在身边?”封斩夜不紧不慢地坐下,才开口。
他倒不关心那门客从哪找来的,只是毕竟如今自己跟高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也不免疑虑高烨这门客靠不靠谱。
“哦,我让他办别的事去了,我今日找你来就传个话,也不用他跟着,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人我通过特殊途径招揽来的,绝对靠谱。”
既然高烨都打了包票,封斩夜也只能相信,两人回归正题。
“好了,不说这个,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同我和姑母所说,那个给惠妃娘娘下毒的皇宫侍卫?”
高烨提及那侍卫,封斩夜点点头∶“自然记得,怎么了?”
“姑母托我给你传话,让你尽快能从他身上找些线索出来,最好是能坐实他下毒一事,如此她在宫中就能帮你翻案。”
封斩夜一阵沉默。
说得容易,可那侍卫已经死了许久了,总不能让他查那人埋在哪了吧?
“好像……确实有点难为人哈……”
高烨说完,才反应过来这要求有多苛刻,自己都忍不住心虚地喝了口茶。
这时,一只手却搭上他的肩膀,他回身,就见顾青芝正看着他。
“阿夜,别担心,我有办法查。”
“这你都有办法?”高烨讶异,几乎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又上下将顾青芝打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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