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恕……”崔禧不敢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因而没敢大声叫出来。
那个马六爷却不管不顾,只把一把冰凉的短刃压在崔禧雪白的脖子下面,已经压出了一条红痕。
“让他们退下!”马六爷歇斯底里地喊。
阮雄看了一眼至今未发一言的齐恕,上前一步,喝道,“你先把人放了!我们保证不会伤你一根毫毛!”
“老子信你个屁!”马六爷才不吃这一套,粗壮的胳膊使劲勒着崔禧的脖子,勒得崔禧眼冒金星。
“让他们都退开,不然我就让这个丫头给我陪葬!”
“你敢!”
那个戴面具的人终于说话了。
崔禧一下子就听出了齐恕的声音,眼泪再次止不住流下来,伸着手遥遥去够齐恕的方向喊道,“齐恕……救,救我……”
齐恕语调阴沉又可怖,一字一句警告说,“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放了她,否则你们绝不会活着踏出这个门!”
一番话说出口,对面七个人都面面相觑,然后齐齐转脸看着马六爷不说话。
“你们听好了,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杀了那个姓马的,赏金百两!”
四周一下子静下来。
马六爷身边的六双眼睛
颜色都变了变。
马六爷恼怒起来,把架在崔禧脖子底下的刀挥了挥,恶狠狠威胁说,“你闭嘴!你再说一句我就杀了她信不信?”
兴许也是心虚,马六爷现在不敢只盯着眼前,总也神经质地回头看一眼他身边那六个小喽罗,破口大骂说,“大家都是一条道上混的,杀了我你们也别想在京城混下去!”
齐恕冷笑着大声说,“有了一百两黄金,去哪里不成?还用得着留在京城?买匹马,随便去哪里不能置办个百代家业!”
“你闭嘴!”马六爷慌了神。终于把崔禧脖子底下的刀拿开,紧紧握在手里四处挥着,向前也向后。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马六爷嘶吼起来。
那个黑脸的小子见他这副样子,忙大声表忠心说,“六爷,六爷,您别怕,我不会背叛你的。”
另外五个却没有作声。
马六爷立刻调转兵刃对向他们,等着他们宣誓不背叛。
趁此机会,那个黑脸的突然扑上去,两只手抱住了他拿着匕首的胳膊。
阮雄大喝一声,立刻也带着人冲上去,一个箭步跑到麻袋前头把崔禧给捞了回来。
“王爷!”
阮雄把崔禧抱过来。
然而崔禧哪里受得住这等惊吓,只勉强撑着眼皮看了眼齐恕,嘴巴使劲张了张,终究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就晕了过去。齐恕定睛一看,她颈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了,已经开始流血。
“大夫呢!”齐恕心急起来,大声喊道,“大夫在哪?”
“大夫……”阮雄微微一愣,随即奔回后院喊道,“老三!老三出来趟!救人了!”
齐恕腿脚不便利。阮雄又奔回来要把崔禧抱进后院沈啸林的屋子。
然而沈啸林却不肯让齐恕进去,在门口就把他们给拦下了。
“沈某平生行医有两个忌讳。”
沈啸林冷冷笑道。
齐恕微微皱眉,“有话快说!”
沈啸林说,“当官的不看,姓齐的不看。”说着也低头看了眼崔禧伸手用手背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笑了笑继续说,“多好的小姑娘,可惜了,偏偏是齐家的。大哥,背回去吧。换家医馆。”
“你找死!”齐恕可从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一号人,要不是他现在腿伤了,一定跑过去亲手砍了他的头。
沈啸林却不怕他,弯下腰,仍把人拒之门外,“走吧大哥。看这伤势,啧啧,确实是没
伤到那血管,可要是一直这么流着,等下真死了也说不定,哈哈哈哈哈。”
阮雄一把把他推开,抱着人闯进屋子里,大喊道,“别净在这里废话!赶紧进来看病!”
沈啸林终究是犟不过他,看在阮雄的面子上勉强答应替崔禧看伤,不过齐恕却不能进屋,甚至连其他人也都赶了出去。
崔禧伤得不重,那一刀只是划破些皮肉,流了一点点血而已。真正让她昏倒的却是惊吓与刺激。
现在躺在床上,闻着屋子里特有的浓浓的药香,不多时她便自己醒转过来了。
眼睛睁开地第一眼就是看到一张白到发青的男人的脸,正笑眯眯望着他。
“你是谁?”崔禧吓了一跳,赶紧捂着胸口往后躲。却觉得脖子上阵阵刺痛,肚子和后脑勺也隐隐作痛。
“醒的够快的。”沈啸林撇撇嘴说,“我是大夫,你说我是谁?”
崔禧凝着眉,把这人上看下看,总觉得这个人那轻佻的举止气度实在像不得个当大夫的模样。
“干嘛?不相信?不信也得信,是你那情郎齐大老爷把你送进来的。”沈啸林对她莞尔一笑,把刚刚从桌子上拿来的一个瓷瓶仍给她。
崔禧把那瓷瓶握在手里,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往窗外瞟。
“他真的在外面?”
“骗你有什么好处?”沈啸林催她吃药。
崔禧竖耳仔细听了听,外面似乎真的有